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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張紙快趕上一頭羊的價錢了。公主府是不缺這點錢，但是宋致寫了就隨便丟，看起來很浪費，所以珺珺才提醒她。

&ldo;啊，不好意思。&rdo;宋致停下筆，想了想，讓珺珺拿竹簡來。現在的人大多用竹簡、帛、左伯紙這三種東西寫，朝廷官員都用竹帛，其實不是用不起紙張，紙張已廣泛流傳了，可是不容易儲存。

在一邊喝茶看書的鹹寧公主把宋致和珺珺的話都聽進耳裡，放下了竹簡，揉了揉額角，對宋致道：&ldo;你在寫什麼？&rdo;

&ldo;臣在研究一個問題。&rdo;宋致把坐墊往前挪，靠近了一點鹹寧公主，她道，&ldo;法家說，均衡制人，以利誘之。如今陳國文人與武人互相制衡，文人看不起武人粗鄙不堪，武人見不得文人陰謀詭計，此是制衡之道。但武人雖掌兵事，也有忠義儒將，武人雖危，可世家把持士人晉升，將人才盡歸門下，又有才智野心，為禍更大。&rdo;

&ldo;嗯。&rdo;鹹寧公主點了點頭，滿意宋致的機智聰慧，&ldo;的確如此。&rdo;

&ldo;人才之所以依附世家，或者是從世家所出，其實究其原因就是世家掌握了大量的教育資源，他們家學淵源深厚，能夠接觸寒門子弟接觸不到的。寒門若想學習，必然要低頭依附世家，如張賀等人，便是明例。&rdo;宋致講得頭頭是道。

鹹寧公主看她故作冷靜的模樣，心中暗笑，面上還是順著她：&ldo;那駙馬想出辦法來了麼？&rdo;

&ldo;要讓天下人都能得到讀書的機會，就得打破世家對讀書的壟斷！而若能輕易複製書籍，廣發書冊，讓利與民，則世家便不足為慮！&rdo;宋致又往前湊了湊，壓低聲音神神秘秘道，&ldo;臣思前想後，有一神器，殺傷力極強，能夠讓世家陷入困境，再也不能跟陛下搶人才資源！&rdo;

鹹寧公主見她已經湊到身邊，還一臉神秘表情嚴肅，很配合地也低下頭，肅然小聲問道：&ldo;駙馬，是何神器，竟然如此厲害？&rdo;眼底卻笑意盈盈，一點也沒放在心上。

&ldo;公主，請借您的印璽一用。&rdo;她結下自己駙馬都尉的印綬，伸出手跟鹹寧公主討要她的金印。

越發不明白她要做什麼，但是鹹寧公主還是解下了金印遞給了宋致。宋致把兩枚印章合併在了一起，亮出有字的那面，指著上面的字道：&ldo;公主請看。若是能夠把每個字都刻出來，像印章一般，排列成一段話，再用墨水塗刷，白紙覆蓋，那不就成了一篇文嗎？&rdo;

其實就是印刷術，宋致前陣子抄書抄到快吐了，一直在想有複製的印刷機就好了。剛才想著怎麼對付張賀，從張賀身上想到寒門與世家的事，再從世家想到教育資源壟斷，最後靈光一閃，說不定把印刷術提前弄出來，能讓公主對她刮目相看。而且這還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大好事，天下的人都能讀上書，那她就能像畢升一樣，名垂千古啊！

宋致美滋滋地想著，鹹寧公主盯著那兩枚印章目不轉睛，笑容漸漸沒了，眉頭攏起，臉色陰沉沉的，不知在想些什麼。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一會兒殺機畢露，一會兒愁容淡淡，一會兒臉色鐵青。最後，歸於平靜。

鹹寧公主垂下眸，把玩著兩枚印章，看著一枚寫的是&ldo;尚鹹寧公主駙馬都尉&rdo;，一枚是&ldo;鹹寧公主&rdo;，心裡不知在想些什麼。

良久，她表情嚴肅地望著宋致道：&ldo;駙馬，此事事關重大，你不能對第三個人說起，一點都不要洩露，否則你的小命，連本宮也保不住。&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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