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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是這個緊張模樣,遊不殊心裡越有個估計,只怕那個嫌疑犯果真出在參謀處裡。
這次一排十數個人一進來,阿念就站直了。
他握著槍的樣子,好像要獻上一朵玫瑰,還是那麼神態悠然。
不誇張地說,整個天琴座,不會有人比他更瞭解人體構造了。昨晚他的確沒看清那個膽大包天的混蛋長什麼樣,但是被佔了手上的便宜,還狠狠地打了一架,足夠他記住那人的胳膊,手掌,甚至脈搏,血流。
他輕輕地自那些年輕的參謀面前低頭而過,每經過一個人,都能聽見一聲放鬆的吐息,和一顆緊接著砰砰跳起的心臟,然後,阿念突然握住了一個人的手。
抓到你了,他嘴角露出一個很淡的笑,心中默唸道。
他抬頭,那個軍官有著一顆長著黑色捲髮的頭顱,此刻低垂著,只有被阿念緊緊握住的手腕,不能自主地顫抖著。
阿念說:「你抬頭看我。」
那人剛抬頭,凱哈克405就抵在了他的額頭上,阿念冰冷地說:「是他。」
他用了陳述的語氣,不給人任何的反駁機會,黑髮軍官張了張嘴,什麼也說不出來,身子如風中樹葉般不停顫抖。
副官呆了,他立刻轉向遊不殊,急切地哀求說:「遊帥,赫連宇不能殺啊!」
餘下的話不能宣之於眾,但每個人都心知肚明,甚至阿念或許都有所耳聞。赫連宇是赫連家主的長子,這個最為底蘊深厚的貴族世家無可爭議的繼承人。
遊不殊如果真的處決了赫連宇,不僅不會是什麼「鐵面無私」的佳話,還會被懷疑是動用陰私手段排除異己,打壓其他貴族。
最不堪設想的是,從此之後遊家和赫連家的關係,再也無法挽回了,這兩個隱隱有分庭抗禮之勢的大族之間,將從一山不容二虎的尋常黨爭,變成不能泯滅的血海深仇。
遊不殊沒有看副官,也沒有再向阿念確認一遍他沒有認錯。到了這個時候,如果不是赫連宇的話,副官早就把真兇供出來了,死了誰都不能死了赫連家大公子。
副官心一橫,直接跪倒在地上,說:「是我!元帥,是我對念醫生圖謀不軌!我自己做的我一人擔。」他扭頭沖阿念嘶吼道:「你來啊,來殺我!往這開槍!」
赫連宇此時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求生的慾望讓他不顧一切握住了阿念持槍的手,咬著牙說:「念醫生,你不能殺我,否則我家裡人不會讓你好過的。你就算為自己想一想,放我一馬,之後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為你辦到。你也聽到了,我是赫連家的人……」
他的話沒說完,眼神呆滯了片刻,搖晃了一下,隨即軟軟地倒在地上,化成一堆灰燼。
所有人都沒有聲息了,一雙雙眼睛帶著惶惑,看向阿念。
阿念往後退了一步,眼睛看向遊不殊,說:「後悔嗎?」
他伸出手,把槍柄向遊不殊遞去。
遊不殊仍然是沉靜模樣,他收下槍,插回武器帶,眼睛不眨說:「有什麼好後悔的?」
「遊帥,」一個參謀出列,朝遊不殊敬了個軍禮,「赫連宇死於與帝國部隊的混戰之中,我可以作證。」
其他參謀應聲而道:「我等都可以作證!」
遊不殊是這些年輕軍官的精神領袖,在部隊中沒有人不敬仰自家遊帥,在他們而言,成為遊不殊的親兵是比高人一等的軍銜與勳章更大的榮耀。相較之下,赫連宇留給他們的那點同袍情誼,甚至貴族之間的利益相交,在熱血的軍人看來都不值一提。
他們不在意撒下這個彌天大謊,把赫連宇的死掩蓋成一個戰爭中每天都會發生的意外。
副官立刻振奮了精神,他狂喜著看向遊不殊,等待著上司的默許。
他肯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