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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書長見過非常多怯懦的、無用的、隱忍的人們,他認得拉西莫夫最後的眼神,那是比一顆恆星更深重的絕望。
當恆星走投無路,它要麼會發生驚天的爆炸,要麼會坍縮成一個黑洞,要麼毀滅一切,要麼吞噬一切。
耶戈爾非常明白,赫連定對於男人的身體絲毫沒有興趣。這麼多年來,不是沒有過長相驚艷的青年想要獻媚於赫連家的繼承人,尤其是在赫連定訂婚之後,但他的床伴來來往往都是艷麗火辣的女郎。
他只是在試探,在試圖馴服耶戈爾。
所以耶戈爾不能反抗,他眼睜睜地看著赫連定低下頭顱,在他的鎖骨下狠狠地咬了一口,直到嘗到了血味,他方才滿意地仰起頭,發出一聲喟嘆,略帶猙獰地笑了起來:「看來你願意。」他嘴角帶著一絲殷紅,並沒有去擦拭。
赫連定鬆開對秘書長的鉗制,翻身下了床,快步走到酒櫃旁,手指在最上面一排逡巡,頭也不回地問耶戈爾:「要喝點什麼?」
耶戈爾方暗暗鬆了口氣,正在整理自己的衣襟,聞言道:「不必。喀戎草案既然結了,執政院的人手已經先行離開。我今晚就回奧菲斯,明天還來得及上班。」
赫連定隨意地回答他:「是嗎,這麼急著回去見到你小情人?」
他回過身來,手指間夾著一瓶細長的紅酒,聳了聳肩,彷彿他剛剛沒有丟下一顆炸彈,說的不過是什麼平平常常的話。
耶戈爾心中巨震,他忍不住交握住自己的手,拼命保持鎮定,微笑道:「你在說什麼?」
「我們的執政官大人,不是嗎?」赫連定懶散地靠在酒櫃上,歪頭笑了笑:「患難見真情,他已經為你神魂顛倒了呢。」
耶戈爾動了動嘴唇,覺得喉嚨乾澀得說不出話來,腦子裡一團漿糊。
冷靜,耶戈爾在心裡對自己嘶吼,在赫連定面前暴露的並不多,他是在試探,在揣測!所以不能失態,不能讓赫連定發覺遊競不止是個情人。
不能讓赫連定發現他愛遊競至深。
赫連定見他不說話,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我提醒你,感情遊戲玩一玩就好,別昏了頭。」他開啟酒瓶,另一隻手夾住了兩個高腳杯,放在酒桌上。
「不過是個情人而已,你把我想得太蠢了些。」耶戈爾淡淡地說,他似乎變成了一尊泥偶,一樁木塑,沒有感情地發出聲音,這樣才能不顫抖,不在赫連定那剖刀一般的目光下露出破綻。
赫連定輕笑,一隻手握住酒瓶,另一隻手背在身後,他微微俯身,濃鬱的酒液便如同一條紅色的綢緞,跌落在杯子裡。他意有所指地說:「但小耶戈爾願意為了他,違揹我的命令呢。」
他是在指耶戈爾為遊競擋槍的那一次,也就是那時他發現,耶戈爾或許真的要離開了。
「遊競現在不能死,我留著他還有用。」耶戈爾盡力平靜下來,好像只是在用冷酷的口吻討論公事,「何況,我違揹你的時候還少嗎?」
赫連定爆發出一陣殘忍的笑聲,他看向耶戈爾,口氣非常寵愛,卻無端顯得陰冷:「你還真是樂此不疲地玩權力制衡的那一套,很遺憾,這個遊戲你不能玩太久了。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容忍你,但是遊家我一定要除。」
他眼中閃過一絲殺機:「這不僅是一場權力的爭鬥,這是復仇。」
耶戈爾在內心輕蔑地笑了,赫連宇的性命只是個藉口,殺死赫連宇的不是遊不殊,是戰時大如天的軍紀,是色膽包天的赫連宇自己。
赫連定虛偽至極,殘忍狠辣,赫連宇那個廢物要是能活到今天,赫連定必然會下手殺掉這位親兄長,畢竟赫連宇才是家族的第一繼承人。
赫連定遞了一杯酒給他:「你及時行樂,我不反對。畢竟你小情人的命可不太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