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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小謝還是說了願意娶她……連市井小民都明白的道理,小謝怎麼可能不懂?難不成他只是在哄她開心?她不願相信謝瀾曦會欺騙自己,可又覺得阿筱的話聽起來十分有道理。
車中氣氛變得有些沉悶起來,阿苒與阿筱各懷心思,一路無話。
不多時,他們一行三人跟著桓家的車隊到了離京城最近的官驛。阿苒望了一眼天色,此時早已日暮西山。聽劉三槐說,若是明天一早出發,下午就能進京。阿苒盤算了一下,最遲後天自己就能見到小謝了。
按照本朝律例,非在職官員不得借宿驛站。劉三槐只是尋常百姓,雖說是公主發話讓他們跟著,可人家並沒讓他們也進入驛舍,更何況那驛舍看起來也不大,公主自己的人未必都能擠得進去。劉三槐與阿苒委婉解釋了一番,阿苒知曉了緣由,便摸出兩個大錢放在他手上,道:“那我與阿筱便在馬車上歇一夜吧,只是委屈劉叔了。”
劉三槐接了錢,連忙稱不委屈。他們原本就打算野外過夜,各自都備有乾糧。阿苒每到一處,便會本能的四處觀察了一番。她見前面的車隊停在了驛站門前,卻不進去,裡面隱隱似有爭執聲,口裡便道:“出什麼事了,前面的牛車怎麼還不進去?”
阿筱正在小口小口的吃著餅子,一聽這話餅也不吃了,站起來伸長脖子,一個勁往前面張望。劉三槐見女兒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終歸有些心疼,便道:“你們先吃,我去看看。”
……
眼高於頂的南康長公主簡直快氣炸了肺。以往回京她都是在自己京郊的莊子上休整,可今次因途中出了點事耽誤了不少時辰,在天黑之前恐怕趕不及去。當時人多有夜盲,官道附近連片群山,常有野獸出沒。就算是公主出行僕從眾多,也儘量避免夜行。無奈之下,南康便使人快馬去最近的驛站打點。
誰知她自己的鳳輦都到了驛站門口,居然半天還沒個人過來迎接。聽派去的人回報說,驛站早上還是空的,半個時辰前剛剛住滿。
南康冷笑道:“哪有這麼巧的事,我倒要看看誰這麼不長眼。”
桓蕸之皺了皺眉,不由開口說:“難不成是鸛奴搞的鬼?”
南康哼了一聲,只命人去將驛長叫來回話。
這驛長也很有意思,姓章,雙名道虞,因其時並無戰事,驛站往日一直極為冷清。這個章道虞平日最好卜筮,且每日必筮。今晨連筮了三次,皆為不吉,章道虞心裡就不免有些打鼓了。果不其然,到了傍晚,短短半個時辰內忽然來了一大群人,將整個驛站官舍恰好擠滿。
事出反常即為妖,章道虞隱隱覺得不妙。此驛因位居京城附近,屬於第一等陸驛'1',按制可配備二十名驛丁,但若要除開日常往來異地郵驛的人手,實際上這座驛站裡,包括驛長在內總共只有五人當值。一下子入住這麼多人,那麼多堪合需要驗看,房間安排與伙食洗漱也要一一備下,章道虞等人幾乎忙得腳不沾地。來人多數都是些外地的少年官員,官職也不大,其中最大的一個不過是個五品。京官五品多如狗,章道虞雖然看他不上,但還是按照慣例,給官職最高的安排了上房。
那南康長公主所派之人乃是她陪嫁中的一名專司打點出行的管事,喚做殷大。這殷大的堂嬸正是南康的奶嬤。殷大仗著背後有南康撐腰,便向章道虞各種施壓,逼著他想辦法將驛舍清空,騰出地來迎接公主鳳駕。
偏偏章道虞是個奸猾的,他一見來人衣飾華貴氣焰囂張,嘴巴一張便知道對方想要屙什麼屎。在這個喜歡按出身門第論資排輩的年代,無非就是仗勢欺人、拼爹比後臺、棒打落水狗這老三樣。見的多了,自然就有一套對付的手段。章道虞故意點頭哈腰的將殷大引到驛舍觀看了一番,又在往來人最多的走道上聆聽教誨。等到殷大交代完了,他才愁眉苦臉的抵上一碗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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