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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邢眼冒兇光，翻過身壓在周行身上，一手掐住周行脖子，一手抓著石頭又朝他腦門砸下來，周行用力捏住他的手腕，狠狠地捏他手腕的筋脈，趁他的手上洩勁兒，人也往下倒，猛地豎起手肘痛擊他的下顎。這下力道夠猛，大邢的下頜骨脫臼，捂著下巴在地上嗚嗚叫著打滾。

簡月恰好趕到了，朝周行伸出手，把周行從地上拉起來。周行鐵青著臉，又往大邢肚子上用力跺了一腳，咬著牙擠出一個&ldo;操&rdo;字。簡月離他夠近，所以聽見了，否則她還真想不到周行竟然也會說粗話，不過他的音量極低，說一半咽一半，跟沒說差不多。

周行從腰帶上取下手銬，給大邢上了銬子，大邢張著嘴，模糊不清地說著&ldo;我的下巴，我的下巴&rdo;。

周行撣了撣身上的土，說道：&ldo;下巴還在，等會兒給你接回去。&rdo;說著，他抬手按住大邢的下巴用力往上一推，咯嘣一聲，脫臼的下巴復位了。大邢被自己短暫脫臼的下巴嚇出兩滴眼淚，剛才那個對警察下死手的兇徒般的氣焰消失了，像個林黛玉附身的猛張飛。

周行累了，就拽著他坐在路邊一家店鋪的臺階上，先掏出煙盒給自己點著一根煙，才不緊不慢地道：&ldo;給你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你放出一點我要的訊息，你剛才襲警的事兒我不追究。&rdo;

大邢壯碩的身體坐在周行的身邊格外扭捏：&ldo;那我偷車的事兒呢?&rdo;

周行像和朋友閒聊般在臺階邊磕掉一截菸灰，道：&ldo;一碼歸一碼，上次被你跑掉是你的運氣好，這次沒被你跑掉是你沒本事。你也別跟我講條件，我把你兩次想弄死我的事跡寫進案卷裡，你至少加刑三年。&rdo;

大邢立刻就慫了：&ldo;我不講條件，我將功折罪。&rdo;一警一匪達成協議，一場路邊的突審看起來像是老友閒談。

周行：&ldo;流竄在城南作案的盜狗團夥，是不是你拉的頭兒?&rdo;

大邢：&ldo;城南?那應該是我，我們團夥裡一共三個人，另外兩個人是‐‐&rdo;

周行：&ldo;別急著賣隊友，先說說你們是不是在滸橋公園偷了一條德國黑背?&rdo;

大邢：&ldo;是，是，是，這事兒我記得住。&rdo;

周行：&ldo;怎麼說?&rdo;

大邢：&ldo;有人預定了一條4歲多的成年公狗，品種要求是正宗的德國黑背，還得毛色相近。買主出了大價錢，為了這條狗，我們仨整整找了兩天。&rdo;

聽到這裡，周行心裡有數了：&ldo;你向買主交貨了?&rdo;

大邢：&ldo;交了，17號晚上9點，在海鮮批發市場後門。&rdo;

周行叼著煙，雙眼定定地看著他：&ldo;看見買主了嗎?&rdo;

大邢：&ldo;沒有，只看見一輛車，買主讓我們把狗放在後備廂裡，錢也放在後備廂裡。買主讓我們把狗放後備廂裡，把錢拿走，人就沒露面。&rdo;

周行問道：&ldo;是一輛白色漢蘭達?&rdo;

大邢：&ldo;是，是，是。&rdo;

周行：&ldo;你們怎麼聯絡?&rdo;

大邢：&ldo;□□上，我有他的□□號。&rdo;

周行從他兜裡掏出手機，找到那串□□號碼，立即發給師小冉，又把手機塞回他的褲兜裡，問：&ldo;他是怎麼找到你的?&rdo;

大邢：&ldo;前一陣子我印了很多名片，見車就插在雨刷裡，估計他是看到我的名片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