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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孤寂的夜晚,天上有零星的散雲。他的思緒不寧,過了很久才能靜下來集中精神思考問題。
他不再是一個懶散的平民百姓。幾周來他第一次允許自己喝了一滴啤酒,以使自己能夠集中思考一下各種變化的情況。他沒有忘記什麼吧!他沒有想到什麼遺忘的東西,這才放下心來。令他不太滿意的是他了解的情況太少。比利和他的紅色普利茅斯車,一個叫做亨利的黑人。他知道他們的活動區域。僅此而已。
可是……可是,儘管了解的情況不多,但他曾與那些帶武器和訓練有素的敵人戰鬥過。儘管他會強迫自己像從前一樣小心謹慎,但他內心知道他一定會完成自己的使命。這一部分是因為他比他們強大,而且具有更多的主動性。另一方面,凱利驚奇地認識到,是因為他可以毫不考慮事情的過程,他只考慮它的結果。他想起了自己在天主教學校學過的東西,古羅馬偉大詩人維吉爾的史詩《埃涅伊德》(編註:或譯《阿伊尼流浪記》,敘述羅馬史祖阿伊尼建國的神話史詩)的一段詩句早在兩千多年以前就為他的使命下了定義:抱定死亡決心的人不懷生還的希望。這種思想的嚴酷性使他面帶微笑在星光下航行,來自廣闊天際的智慧之光早在凱利,甚至維吉爾降生之前就開始了它漫長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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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醉藥物可以幫助人逃避現實,但並不能永遠如此。多麗絲沒有這種想法,而只是傾聽它,感覺它,就像承認某種她不願意麵對而又不能逃避的東西一樣。
她現在已經離不開毒品,她不能入睡,在空蕩蕩的屋中,她無法逃避自己。如果可能,她一定會服用更多的麻醉藥品,但是那些人不讓她為所欲為,甚至不能滿足她更多一點的要求。她只能希求從自己的恐懼中得到短暫的忘卻和解脫,而且就連這麼一點希望他們也不願意給她。她可以偷偷地多看到一些東西,她可以對未來抱一線希望,但那並不能對她有多少安慰。她遲早會被警察抓住,她從前就被逮捕過,但不是為這麼嚴重的事。如果她因現在的事被抓住,她會坐很長時間的牢。警方會設法讓她吐出一些情報,並答應保護她的安全。她知道的很清楚,她已經兩次看到自己的朋友死去。朋友?關係那麼親密,可以說知心話的人,肝膽相照、生死與共的人。事情就是如此,甚至在這種被囚禁的情況下‐‐幾乎沒有任何歡笑可言,哪怕是為反對控制她生存的勢力所取得的一點微小勝利,都像是陰霾天空中的一線遙遠的天光。那些可以與之同哭的人,已經死了兩個,而且她親眼看到了她們的死,坐在那,毒癮發作,不能睡覺,最後死去。如此恐怖,慢慢變得麻木,看著她們的眼睛,感覺著她們的痛苦,但知道自己無可奈何,而且那些人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噩夢是可怕的,但沒有人能伸出手,也碰不著她。你可以醒來,從他的手中逃走。
這次不行。她可以作為一個旁觀者觀察自己,似乎她是一個機器人,不受自己指揮,而受別人的操縱。別人指揮,她的身體才能移動,她甚至還必須隱藏自己的想法,即使在自己的腦海中也不敢有所表示,生怕那些人聽見或從她臉上的表情看出來。
但是現在,儘管她費了很大勁,仍不能把這些想法趕跑。
李克躺在她旁邊,在黑暗中緩慢地呼吸著。從某些方面來說,她喜歡李克。他是那些人當中最文雅的一個。有時她甚至認為他也喜歡她,可能有一點,因為他打她不那麼兇狠。當然她不得不循規蹈矩,因為他發起火來和比利一樣。因此在李克旁邊她總是極力表現得順從。但是從另一方面說,她知道上述想法是很蠢的。但是,她的現實生活是由別人來決定的,而且她已經看到了反抗的後果。在度過了一個特別難熬的夜晚之後,帕姆抱著她,悄悄告訴了她自己想逃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