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各自一半(第1/3 頁)
被最愛的人殺死,她終於也讓羅吾體會到了這種痛苦。
葉旭陽在莊園外堆雪人,章寒居到的時候,他正團起一個雪球砸向她,雪球不實,落在她額頭上,立刻碎開了。
是老熟人,章寒居走上前,想和他打聲招呼,“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不理她,繼續丟一個雪球,這次是砸向她身後的沈添歡。
章寒居將手輕按在他頭頂,無奈嘆息,他已被格式化,現在錄入的資訊和功能只夠他看起來像是個人。
她知道是誰做的,站起來,觀察四周,外界都在消逝,只有這片莊園,還是冰雪覆蓋,一如她之前所見。
踏著雪地,她隱約感覺到腳下不大一樣,踢開雪,才瞧見底下是白色石頭和沙子,她不由得想起初入日出遊戲的自己。
踏在上面,心也踏實了。
沈添歡猶豫片刻,還是跟在她身後一起走了進去,未到別墅內,章寒居回頭說了一聲,“你就在這裡等我吧。”
沈添歡說,“讓我陪著你。”
她只好答應了。
管家像是早就知道他們的到來,走出來迎接幾步。
“好久沒見。”她說。
管家一時愣在原地。
章寒居將白色羊毛圍巾摘下來給她圍上,“我記得,你也很怕冷。”
管家在接觸到她身體的一瞬頓時臉色大變,眼睛在她身上久久停留。
“你是——”
章寒居笑了笑,“噓。”
與她擦肩而過,進入她的戰場。
準確說這不能算是一場戰爭,她的戰爭早就幾十年前就結束了,她要阻止的只是最後一場悲劇。
到了今天這個結局,她實在錯了太多,唯一能做的就是補救。
像一桶墨從屋頂潑灑下,古樹漆黑,樹根自中央向四周蔓延。
樹根在地面突起,彷彿是一個活了千百年的老者薄弱而衰老的肌膚上突出的青筋。
樹旁各放了兩個籠子。
裡面的人章寒居並不陌生。
曲溥,羅吾。
見章寒居來了,鄒秋月將她牽住,兩人親密無間,好像是一體,她拉著章寒居走到羅吾的籠子前,裡面的人早已被折磨得不成樣,蒼老的眼球泛紅。
“你看她,好笑不好笑?”
曲溥的籠子裡通著電,不時就會被電一擊,他懵懵地看著章寒居,極度的痛苦讓他好像忘記了自己還認識這麼一個人。
章寒居沒有說話,靜靜聽著她說。
鄒秋月扒著籠子,逗鳥一般,也如多年來這些神在逗弄她,“起來啊,你不是最喜歡玩弄我們嗎?”
羅吾眼中沒有任何情緒,直到鄒秋月說,“你不理我,我真傷心啊,這樣吧,叫我的兄弟,你的兒子,葉旭陽進來?”
她發了瘋一般從地上爬起來,藉著縫隙抓住了她的肩膀,“你去死吧!怪物!”
聽到這個久違的稱呼,沈添歡幾度想要低下頭,又倔強地撐著不曾低下頭去。
鄒秋月笑了,“怪物?謝謝媽媽給我的乳名,我很喜歡。”
她朝著門外吹了個口哨,那孩子就激動地跑了進來。
她決意要讓她最愛的人毀掉她,讓她痛苦,想到這裡,她甚至迫不及待了。
章寒居環繞那棵大樹,慢慢走著,好像根本沒有察覺到將發生的一切。
葉旭陽走了進來。
鄒秋月拍拍他身上的雪,說,“外面很冷,你一定凍著了,給你些火,好不好?”
他說好,伸了手去接打火機。
鄒秋月倒退兩步,握住汽油,並不多看一眼,背對籠子,將那汽油潑入籠子裡半死半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