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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我想請問王爺,於內務府來說,同一貨品有進上和外銷之分,二者報賬形式不同,那在繳稅形式和比例上又有何變化?
“商稅標準共分為四個等級,說是按著一年經商所獲的總價銀來算,可是,國家紀年法共有四種:年次紀年、年號紀年、干支紀年、還有年號干支兼用。當今聖上於去年十二月登基,登基大典卻在二月十三舉行,那現在到底是雍正元年還是雍正一年?”
“二月份作為新舊年的交替月份,經商所獲的總價銀,是納去年的稅?還是納新年的稅?或者說,本月十三日是道分水嶺,十三日前的價銀納去年的稅?十三日後的價銀納今年的稅?”
“倘若本月的價銀分開後,納稅等級降低,是否可以利用此道,達到合理避稅?”
“還有,一個貨品,譬如拿折枝插瓶來說,花枝有成本,花瓶也有成本,那各項成本上的繳稅比例總的來算?還是分別來算?如果是總的來算,對於低成本的花枝部分似乎不太公平,但如果分別來算,繳稅等級發生變化,最後和應繳納的總稅額不相等怎麼辦?”
…………
這一連串的問題,都在《大清會典》上找不到答案。
也是讓蘇沐瑤深感困惑的。
她問完,便靜靜的等著“怡親王”回答,可等了半天,卻不見一旁的“怡親王”說半個字。
蘇沐瑤有點納悶,轉過頭,就看到“怡親王”正盯著她瞧,眼神頗為古怪。
蘇沐瑤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怡親王”怎麼這樣看她?難道自己臉上有髒東西嗎?
雍正眼神古怪的去看蘇沐瑤,不是因為這些層出不窮的問題把他問住了,也不是因為嫌棄蘇沐瑤的問題繁多瑣碎。
而是因為,蘇沐瑤問問題的時候,讓雍正有了一種異樣的熟悉感。
像照鏡子一般。
他十二歲首次在上書房參與議政,聽著先皇和舊太子一來一去的對話,就是一腦門的問號。
他不明白。
他的老師顧八代明明跟他說過:“一應國政問題,皆可在《祖訓》《律集》《會典》三本書中找到答案。”
可他明明已經將三本書倒背如流,但對諸大臣提出的實際問題,猶覺茫然。
那是康熙五十三年,山東|突發全境大水災,秋雨致河水決堤,不久,旱澇交迭,春夏大飢,人相食。
關於如何賑災,他清楚的記得,《祖訓》有言:“為君之要,當以廣施仁政為先,不能體恤百姓者,必為天下人所棄。”
賑災勢在必行。
可是派誰去?撥多少錢糧?調多少人手?
《祖訓》沒有記載,《律集》和《會典》也沒有。
書中有的,要麼是形而上的思想論,要麼是冰冷簡潔的條目,連一個具體的參考事例都沒有。
後來,他常趁閒暇時間,用一個個舊年政事,去套用那些條目,然後……他的問題更多了。
就像瓜爾佳氏如今這樣。
不過他生來是皇子,有七八位老師圍著他轉,隨時準備幫他答疑解惑,且他去思考那些問題,是為了將來造福百姓,不是為了愁繳稅的事。
這兩點又與瓜爾佳氏不同。
雍正想著,輕抿了一口茶。
瓜爾佳氏會有這麼多的繳稅問題,估計是頭一次接觸經商方面的事。
要想解答她心中的疑問,其實很簡單。
告訴她一件事就完了。
商戶每次繳完稅後,當地官府會簽發一張商業串票下去。
串票,又叫版串執照,是發給納戶的完稅憑證,因為形制通常為上下或左右兩聯,所以俗稱串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