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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遲覺得自己準備準備打算原地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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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十來分鐘藥送到了。
程琅坐在床頭,桑遲盤腿坐在床尾巴,手裡一人一碗藥,慢吞吞地喝。
喝一半就接到了錢女士的電話:「程琅,奶奶剛剛到家,你什麼時候回來?」
程琅端著藥碗看了桑遲一眼:「我發燒了,過兩天再回吧,免得傳染你們。」
「是不是又在家打空調赤膊了」
錢女士在電話那頭一頓數落,又讓程琅奶奶過來跟孫子說兩句。
程琅嘴角含笑,吉祥話一句接著一句,把奶奶逗得咯咯直笑。
再三保證病好就回家,這通電話才算完。
程琅放下手機,轉頭就看到桑遲抱著腿歪頭專注地盯著他看。
「怎麼了?」
桑遲搖搖頭,說:「突然覺得你好乖。」
程琅被這個形容詞逗笑了:「不然呢?你以為我是古惑仔嗎?」
「沒有」
「你們家好像關係特別和諧。」頓了頓,她說:「我跟我媽的關係就不好。」
這還是她第一次提到她媽媽。
程琅伸手拍了拍床右邊,等她挪過來,把人摟在了臂彎裡:「說說看。」
桑遲抓著他右手,組織了一下語言,才說:「我媽有重度抑鬱和輕微精神分裂,懷我的時候一直在住院用藥,醫生當時說我可能會有中樞神經方面的缺陷,勸我媽趁月份小趕緊做掉。」
「當時我爸在跟她鬧離婚,她就指望生個男孩兒把人留住,一邊吃藥控制情緒一邊把我生下來了」
生下來之後發現是個女兒,到底還是離婚了,平添一個累贅。
遇到性情溫和的唐叔叔之前,桑母的情緒非常不穩定。
程琅摸摸她的腦袋,下巴輕蹭:「現在還怨她?」
桑遲點頭。
她想了兩秒,小聲跟程琅說:「我小學的時候,有一天晚上看到我媽拿著水果刀站在門口。可能是有陰影了吧,後來看到她就牴觸。」
「現在已經好多了,唐叔叔性格溫和,對她也很好。」
桑遲刮著他的指甲蓋,垂著眼睛:「我就是覺得應該先跟你說清楚。」
程琅聽得心口發澀,揉著她的頭髮:「年紀不大,心裡藏的事怎麼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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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起來,程琅的燒已經退了,聲音還啞著,低低地吐著氣音。
桑遲抱腿坐在沙發上,看著他把洗衣機甩乾的被套展開來,曬在陽臺上。
他個子高,伸長手臂去夠頂上的晾衣杆,長長的一道影子落到室內來,看起來像個巨人。
晾完被套又去晾床單。敞亮的陽臺立時罩上了一片灰濛濛的影子。
程琅又走回臥室,把被子也抱了出來,冬天被子厚重,走了幾步,被角悄沒聲息滑下來拖到了地上。
桑遲放下貓,踩著拖鞋走過去幫他把被子撈起來:「陽臺該放不下了。」
「折一折,晚點翻個面。」程琅清清嗓子,勉強說:「殺殺菌。」
桑遲往他脖子處看了一眼:「你別說話了,都要失聲了。」
程琅熟練地把被子駕到窗框上,手掌探下去拍了拍被面,陽光下浮起細小的微塵,偏頭笑望她一眼:「我覺得這聲音挺好聽,多給你聽兩次。」
說完湊過來碰了碰她的唇:「你聲音也好聽,平時多跟我說話。」
桑遲抿著嘴笑:「哦。」
「嗯?」
「我知道啦。」
程琅伸手揉揉她的長髮。
兩個人都沒有廚藝,中午照舊出門覓食,走走逛逛一路,最後跑到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