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甕(第2/2 頁)
屋中,他仰著腦袋看穆小午,眼睛彎彎的像兩個月牙,透著融融暖意。
穆小午盯著面前的小人兒,慢慢俯下身子:嘉言很瘦弱,袖筒褲管均空空蕩蕩,臉像白玉似的,沒有一絲血色。不過他那一雙眼睛卻極為明亮,瞳仁如黑漆一般泛光,和他母親襄貞的一模一樣。
穆小午諄諄誘導,“嘉言,我只是迷路了,不是故意闖進來的,你們閆家這麼大,找不著路也沒什麼奇怪的對不對?”
嘉言暱了一眼地上的銅鎖,心照不宣地衝她笑道,“別說姐姐了,但凡家裡新來的僕人,頭一半個月也總是會迷路的。不過咱們還是快點離開吧,一會兒要是被上夜的人發現了,解釋起來倒是麻煩。”
插上門鎖後,穆小午便轉身看向站在自己身後幫忙舉著燈籠的嘉言,他蒼白的臉被火光染上一層暖暈,看起來健康了許多。
“這屋子裡面為什麼要放著一口水甕?”她問。
嘉言放低聲音,彷彿怕被什麼人聽到似的,“誰知道呢?姐姐,我告訴你,閆家奇奇怪怪的事情多了去了,就連我,也時不時能聽到一些散言碎語。”
“什麼啊?”穆小午也跟著他放低聲音。
嘉言吞了口唾沫,“我有時候聽別人議論,說我們閆家之所以發跡,是因為宅子下面供了一尊金佛,據說這佛是元世祖忽必烈的國師帕思巴,募集千斤黃金親自設計刻鑄而成的,用白駱駝一路馱到中國來的。”
穆小午“噗嗤”笑出聲來,“聽他們胡說,那金佛我才見過,它被供在盛京城的皇寺裡,皇寺,它是皇家之物,哪能埋在你們家地底下。”
嘉言也跟著她笑,旋即又沉下面孔,“不過還有人說,我們閆家白手起家的第一筆錢不清白,是沾了血的。”
穆小午正牽著他的手朝前走,聽他說得一本正經,忙問道,“怎麼說?”
“閆家是從我的曾曾曾祖父那一輩開始發家的,可他當時就是個窮得不能再窮的浪蕩子,哪裡能積累得下來銀子呢?”
“所以呢?”
“他做了強盜,劫了鏢,砍下了許多腦袋,這才積下了這麼多錢。”說完,嘉言倒吸了口氣,像被自己的話嚇到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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