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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老伯指點,但我還沒有本事靠此賺錢,您的好意,我還是敬謝不敏了。」
畫師揮袖擺手,不耐地催她離開。
而許垂露正要抱拳告辭時,對方用一種只有彼此能聽見的音量道:「既是不會武功的新弟子,外出行事當以謹慎為上。」
她目光微動,頓首未語。
終於,玄鑒帶她逃出那片密得叫人窒息的人群,在一處較為冷清的巷角停下。
「許姐姐,碧須真人性子有些乖違,他只是喜歡戲弄小輩,絕非有意看輕你。」
許垂露張了張嘴,愕然道:「他還真是絕情宗的人……」
玄鑒搖頭:「也不能算我門中人,但他是明離觀的長老。」
出現了,新名詞。
她電腦裡那張插畫的場景只包含絕情宗,山下種種她不曾構想,也一無所知,然而從玉門出現開始,她便明白自己對這個江湖的瞭解僅僅是冰山一角、滄海一粟,如果說這僅僅是由一幅畫展開的世界圖景……委實複雜得有些過頭。
一個蕭放刀竟能牽扯出這麼多龐雜混亂的勢力麼?
「明離觀與絕情宗有何干係?」
玄鑒似乎未料到她有此一問,頓了頓才道:「先有幽篁山,再有明離觀,才有絕情宗。」
「也就是說,絕情宗建於明離觀之上?那原本的明離觀中人呢?」
玄鑒有些悵然:「願留下的,便成為絕情宗門人,不願留下的亦只能散去。」
許垂露幾乎明白了。
「宗主曾是明離觀弟子,你也是,對麼?」
玄鑒點頭:「宗主師承明離觀主,是其最看重的徒弟。」
許垂露只覺一陣目眩神離。
怪不得她總感覺哪裡不對勁,敢情這大魔頭原本是個坤道。閉關、闢穀、攸心、閒和、滿牆經書、甚奢泰三堂……可不是全對上了麼?
還有——
「你身上的銅鈴不會是……」
玄鑒耿直道:「三清鈴。」
好極了。
她原以為自己是落入魔窟的一粒純潔雪花,但現在看來,她才是那片清風之毒瘴、那匹錦繡之殘疵、那塊白壁之瑕玷。
她應當為她的莽撞自罰三杯。
許垂露暗暗惆悵之際,忽聽巷尾傳來一道木輪軋地的軲轆聲。這聲音斷斷續續很不連貫,因為它來自一輛破舊的四輪車。
一位身殘志堅的妙齡少女徒手撥動車輪,從兩人面前緩緩駛過。
此間秋風之蕭索、烏啼之淒涼,輪椅滾動之滯澀、前行之艱難,少女面龐之蒼白、神情之堅毅,可以說——
屬於架臺攝像機就能直接開始拍公益廣告的水平。
作者有話要說: 週六無更,週日入v當天三更!是你們要的粗長!
第26章 三合一章
許垂露內心大受觸動, 身體卻沒動。
要是擱在以前,哪怕是一刻之前,她都會想上前幫這孩子一把, 然而被碰瓷的經歷猶在眼前,那畫匠的身份剛被揭露,誰知這臥虎藏龍的赤松鎮還匿著什麼危險人物?
那位「必須真人」說得對, 她不會武功, 無可憑恃, 最忌貿然行事。
好在少女也沒有要向她們求助的意思,只倔強固執地扶著木輪, 一點點艱辛前移。令許垂露奇怪的是, 少女一身雲錦,外披銀綃大袖, 應是出身富貴, 但她身下的輪椅卻古老陳舊,而她分明腿腳不便, 還偏要一人獨行,不知是何緣故。
是與家人走散……還是根本就是偷跑出來的?
兩人站在遠處冷眼旁觀,明白詮釋了何謂世態炎涼。
半刻後,少女終於快要挪移出巷, 那張懨懨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