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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鑒立刻把目光移向許垂露:「許姐姐?」
「我……」
她是做不來開導勸慰的活的,可蕭放刀顯然更不擅長,這人從來不屑用言語扭轉旁人意志,大抵是當魔頭當久了,除了威脅恐嚇冷嘲熱諷時舌燦蓮花,平時要她說句好聽的人話都難。
罷了,她想,好在是玄鑒,絕情宗裡,只有和玄鑒說話不怎麼費勁。
「我們是來告訴你一個好訊息,十六——是後天,我們回幽篁山。」
玄鑒瞳中驟現驚喜之色,顯然也是期待回家的。
許垂露繼續道:「所以,這月餘發生的事,已經無人會追究,何成則之死、左書笈受傷或是別的什麼……都一樣。」
玄鑒抿出一個微笑:「嗯,這樣很好。」
「不過,別人怎麼看待是一回事,自己如何想又是另一回事。在我們看來,你能勝過左書笈,簡直厲害得不可思議,至於旁人,無論他們對絕情宗有何偏見,都絕不會否認這一點。」她篤定地望著玄鑒,「那麼,玄鑒,面對這個結果——助何至幽得到她想要的自由,你也是真心感到高興和驕傲的麼?」
許垂露以為對方會多考慮一會兒再作應答,但玄鑒毫無猶疑地給出了答案。
「是。」
這倒讓許垂露有些困惑,玄鑒這份心意不假,若她不願幫忙,當時也不會應下了,如今事成遂願,她理當是高興的。可她對左書笈的傷勢頗為在意,這不像是「善良」所致……
「許姐姐,我對自己失望不是因為傷了對手。」她拿開放在膝上的雙手,目光幽靜地盯著自己的掌心,「而是因為,我對他用了殺招。」
「?」
「我的武功大都由自己領悟,從前我與你說過這個,但我對世間武學並不是一無所知,甚至,我比大部分人看的典籍都要多。所以,我很清楚,在我自創的武功裡,是沒有足可斃命的殺招的。我不曾學得、也沒有練過昨日擊退左書笈的那些招式。」
許垂露愕然無言,不由轉頭望向蕭放刀——沒有練過卻能使用,這是無師自通……不對,完全是鬼上身啊!
蕭放刀眉心微皺,道:「你不練,是有意為之?為什麼?」
「因為用不上。」玄鑒低聲道,「無論是觀主、宗主,還是其他人,從不需要我去殺人,不是麼?至於我自己,不曾與人結怨、沒有仇家、沒有憎惡的人,更不需要用到這些。」
「除此之外呢?」
玄鑒沒想到蕭放刀還會追問,緊張得輕顫了一下,半晌才繼續道:「還因為……殺人,很簡單。」
?
不要隨便說出這麼可怕的話啊!
見許垂露受到驚嚇,玄鑒連忙擺手解釋:「不,我是說殺人和習武是兩回事,習武關竅在於靈活運用招式應敵,變幻無窮,而殺人只要找到對方弱點便無難度,像看著密不透風的窗紙,其實一戳即破。對我來說,習武如庖饌,殺人如飲食,一者複雜但有趣,一者簡單卻枯燥。」
「咳,算……還是,別用這個比喻了。」許垂露無奈道。
蕭放刀倒是鎮定,又問:「你是何時發現這一點的?」
「小時候。」
「你看過誰動手?」
「很多人,觀中長輩,或是外面的人。」
「你不害怕?」
「當時是怕的,但過後想起,又能悟出些別的。」
「陸紅霞的弱點在何處?」
「雙頰。」
「你既知道,為何不攻?」
「宗主,其實我沒有那麼在意輸贏。我只是……」
「你只是不想辜負旁人的期待和囑託?」
玄鑒一怔,點了點頭。
蕭放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