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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三娘子見了,笑問:「離了李家,怎也未見你痛快?」
霜蒔不好意思笑了笑:「太高興了,心緒有些波動,一時有些忘形。」
太子一如往常那般臨湖呷茶,見她如此純愨,唇角添了一抹笑意。東宮侍衛乃自己親信,李遊螢施予小恩小惠套取他行程之事,是他點頭應允的。李家大概不知曉,在李遊螢施惠之前,眼前這位姑娘便捷足先登,反求他讓自己的侍衛陪著李遊螢演好這齣戲。
引軍入甕,這樣一個好算計,竟出自眼前這個笑著笑著便飄紅臉頰的姑娘。瞧著像一張純潔的白紙,初涉人事看不清人心,得被人世無常多揮墨幾次才能鍛造出老練。可這些日子旁觀,這位姑娘只是空有一張嬌憨的皮囊,其實內心早就活成了精奇。
雖然被短暫地利用,太子倒覺得甚好,只有聰明人才會借力打力,能輕巧地從李家脫身而出,是他小瞧了她。
車三娘子瞧見太子在笑,問道:「殿下為何發笑?」
太子將茶盞放下,發出清脆的聲響,眼神漫過霜蒔,展露出笑顏:「在笑小柿子,真可愛。」
許久未聽見有人喚她「小柿子」,好似這個稱呼也只有封垏喊過,因此聽到的同時渾身顫了一顫。李家薄情,霜蒔出走這些日子,未見有人尋她。倒是聽說禁軍巡城,好似在找什麼人,霜蒔不敢想,封垏大概不會如此無聊,尋她蹤跡吧。
太子見她神色有異,笑得越發深了:「怎麼,不喜歡這個稱呼?孤倒覺得甚是可愛。」
霜蒔含糊地回了句:「殿下還是直呼霜蒔名字吧,您那麼喚,霜蒔受用不起。」
太子玩味一笑:「如何受用不起,孤將這可愛的名字賞給你,以後只有孤如此喊你,你覺得如何?」
太子說話,總會讓霜蒔後背發汗,此時連頭髮絲都濕了,讓她甚是不自在。一個稱呼而已,裝裝樣子謝恩,能博儲君一笑。可是心裡總有個聲音在鼓動說著不願意,不知為何,抗拒之意就那麼一寸一寸牽絆住她的舌尖,怎麼都開不了口。
「自然是不好。」
霜蒔未開口,倒是有人先替她做了回答。
高揚的,參雜著一點無賴,以及一些不順心的語調打破方才的寧和。花榭中三人皆順著聲音詢去,瞧見來人,皆是有些吃驚。
車三娘子快步向前,攔住來人:「若沒記錯,金銀行未曾給封將軍送過拜帖。」
沒有拜帖便不得隨意進出,這是行規。
顯然封垏眼中沒有規矩一言,將手中從別人那搶來的拜帖扔給車三娘子,便跨步上了花榭,居高臨下地盯著霜蒔,聲調奇怪得令人發慎:「小柿子,怎麼不與殿下解釋解釋,為何不願意?」
活閻羅來了,身後跟著呲牙咧嘴的黑狗,活像追根到底的催命鬼。
封垏視線銳利,未見絲毫溫情。霜蒔抬眸看向他,見他一雙鷹眼梭巡,龐大的壓制之氣襲來,像是一把無情手,掐在她的軟肋上。
霜蒔不知怎的,胸腔裡也燃起一把火,雖然含笑但語氣帶著疏冷:「霜蒔未有不願意。只是這個稱呼誰都可以叫,怕是辱了太子殿下的一番好意。」
封垏皺眉,轉瞬眯眼,眼底暗黑一片。
霜蒔知道這是他即將發火的前兆。
霜蒔心情愉快,抿唇笑了笑,輕聲道:「不如殿下換一個,換個獨一無二的稱呼,省得旁人覺得不好。」
天雷滾來,天地間擠著黑雲傾動。陰雲密佈之間,唯有在突如其來的雷嗔電怒之下,才能分辨出封垏臉上的顏色。
精緻卻冷,一如他唇齒中擠出的字眼:「挺好,出息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封狗翻車的第一天,麼啾!
第二十三章
霜蒔當他真心實意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