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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無利不起早,眼珠瞧見的一丁點金銀都會被放大。霜蒔父母名下的珠池佔了韓家的三分之一,真若做成這樁買賣,韓家叔伯必然會鬧得不可開交。
這也是為何韓老夫人將霜蒔送至汴京李家的原因,家中群狼窺伺,霜蒔一個孤身女子,韓老夫人無力庇護,只怕天長日久,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霜蒔知道韓家祖母的良苦用心,可即便如此,霜蒔也將在李家所經歷的一切予以書信告知。言簡意賅地說明自己想自保自立的想法,韓家祖母未寫隻字片語,但跑腿的人將珠池的地契帶了回來,算是認同了她的打算。
既然祖母點頭應允,霜蒔便沒有什麼可怕的。她暗著臉色道:「爹孃在時,便養著敲碗吃白飯的叔伯,若不是他們不成事,我爹爹也不至於因過於操勞而葬身於深海。祖母年邁,無心管一家子烏七八糟的事,這情有可原。但只要有我在,爹孃的心血便不能假手於他人,讓旁人享盡榮華。」
夏日濃烈的光打在姑娘的臉頰上,浮起一層金色的暖光,溫柔了堅定的眉眼。可偏偏是這樣的柔枝嫩條,說出的話讓人既心疼又心尖融動。車三娘子嘆道:「你現在的模樣,像似了你娘親。」
柔嘉且堅,孤芳且勇。
像蒙塵的璞玉,洗淨鉛華之後,瞧著甚是傲然靈動。
霜蒔笑了笑,回道:「若我有娘親的一半,才不會白走這麼多彎路。」
車三娘子笑道:「你這小孩子,總是要裝作過來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這身子裡住著一個老太婆。」
霜蒔托腮道:「姨母說笑了,明明住了一個乖乖崽。」
車三娘子捏了捏她的臉,抬了抬眸,笑意更加濃了。
霜蒔先是跟著笑,慢慢才覺察出有什麼不太對勁。倏地回頭,花榭的廊柱下倚靠著一個人,背後的光朦朧了他的臉,待眯起眼來才看清,原是太子殿下。
不知他究竟待了多久,也不知他聽去了多少,若不是背後的暖陽不夠熱,霜蒔根本沒察覺到身後有人。
霜蒔忙起身,蹲福道:「給殿下請安。」
劉景初唇角含笑:「在三娘這裡,不必行這些虛禮。」
車三娘子接過話:「殿下有成人之美,不知方才聽到我們談話,可會相幫一二?」
劉景初閒適地坐下,目光落在霜蒔的臉上:「想要過楚州來往江都與汴京?為何?李家養不起你這麼一個嬌弱姑娘?」
霜蒔不知劉景初知曉多少,遲疑地看向車三娘子,見她輕輕點頭,心下已是瞭然。據這些日子觀察,車春與太子的相處,有時候像是摯友,有時候又像主僕,有時候又像榫卯,互相扶持互相利用。
不過既然車春暗示她,那霜蒔便順坡下驢,點頭道:「李家對我有恩,可是無功不受祿,這恩情我不敢一直受著。如今想求一張通行文書,以求賺些貼己,更以求護身。」
劉景初盤弄著手裡的檀香木珠串,微微挑眉道:「若說別的事,孤可能會幫不上忙。但好巧不巧,楚州乃孤的封地,一張通行文書,孤還是給得起的。」
霜蒔睜大眼睛,宛如遭遇天上掉餡餅一般,喜悅得睫毛都舒展綻放開來。不過與人謀事,必先問其所圖。
霜蒔抿了抿唇,按捺住心中的雀躍問道:「天下沒有不要錢的餡餅,不知殿下對霜蒔有何吩咐?」
吩咐?劉景初笑了。
一張通關文書而已,他若想給,給多少都行。只是眼前的姑娘睜著一雙怯生生的眼睛,用著稚嫩直白的語調跟他講究禮尚往來,莫名讓他產生出一種玩味的心理。
想起那日有去無回的疑問,劉景初垂眼問道:「孤上次問你的話,你尚未回答。」
霜蒔怔了一下,那日太子問她,入嫁東宮的人是否是她。霜蒔當時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