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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下,敏銳問:“你聽說什麼了。”
“嗐。”紀聞並不意外他能猜到,擺了擺手,說,“剛才來的路上遇見個宮女,聽她說了件小事。”
“上京冬天冷,好多做活的奴僕手上都會生涿,一到開春就難受得厲害。謝南枝偶然撞見了,就給他們單寫了個方子,叫他們找郎中開藥。”
說完,又搖頭感慨:“其實這毛病很多醫館都有法子治,只是那些藥材賣得貴,一般人想著不費這錢,就咬咬牙熬過去了。我剛才找那奴僕要來方子瞧了一眼,上頭都是簡單易得的東西,花幾個銅板能配上好多副,痛的時候擦一擦,就好過上許多。”
旁人說起這個,可能還沒有太多同感。
但紀聞確實是實打實的苦出身,小時候也有過凍瘡潰爛,又沒錢買藥的經歷,直到被梁承驍選中進入暗部,一步步升到太子右衛,日子才好過起來。
只有他能懂,這點看上去的小恩小惠,對於數九嚴冬還把手浸在冰水裡的人來說,已是難得的體諒。
不過他也就是隨口一提,沒注意梁承驍隱約蹙起眉的表情,抬頭正好看見院落裡有幾個小太監正合力抬著一摞奏疏,搖搖晃晃地往外走,頓時忘記了剛才要說什麼話,震驚地瞪大眼,問:“殿下,您昨晚是一夜沒睡嗎?”
“這麼多摺奏,起碼是未來好幾天的量了吧——您全給批完了?”
“……不。”梁承驍按了下眉心,神色有點古怪,“不全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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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東宮以後,謝南枝基本上每天都醒得很早,這日破天荒睡到了日上三竿。
直到將近中午時,書棋通紅著臉來敲門,問要不要沐浴,他才從倦夢中醒轉,懶怠地打了個哈欠:“傳吧。”
他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失去意識前最後的印象還是在書桌前,等醒來就到了床榻上。
熬夜看奏摺果然不可取。
等吃上廚房送來的熱騰騰的粥菜時,謝南枝不由得自我反省。
昨日用過晚膳後,直到亥時,梁承驍也沒有歇下的意思。謝南枝起初還眼巴巴盼著對方能開一開尊口,叫他去休息,他也好順坡下驢。爾後時間越長,眸底的光輝也一點點黯淡,乃至逐漸失去靈魂,憑著肌肉記憶機械地批完一本接一本。
卻沒有注意到,一旁的梁承驍打量他的眼神從開始的疑惑,慢慢轉向訝異、試探、懷疑,最後演變成一池平靜麻木的死水。
等到桌案上壘著的奏本快要把他整個人擋住的時候,梁承驍終於忍不住開了口:“困的話就去睡吧。”
回應他的是一片安靜。
等他起身去看的時候,卻發現謝南枝早就撐著頭,迷迷糊糊睡著了,墨跡在宣紙上拖了長長的一道,沾到了外衣袖子。
……
這樣的日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謝南枝正喝著粥出神感慨,沒發現書棋站在他身後,一邊面紅耳赤,一邊隱晦又擔憂地瞟他的背影。
這些天太子殿下對他們家公子的寵愛,人人有目共睹,照理說這應該是一件好事,書棋看在眼裡,心底卻有些喜憂摻半。
原因無他,闔宮上下皆知太子爺自小在北境長大,精於騎射不說,體力和武藝均遠勝常人,每年在皇宮的圍獵上都能輕鬆拿到頭籌,可謂英武不凡——而他們公子的身子骨卻著實弱了些,連診脈的大夫都說,這是過去受了損傷,耗及根本,平日須得仔細養著,不然就算不生大病,小毛病也是接連不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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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昨晚一夜的功夫,他們公子就如此疲倦受累,長此以往下去,也不知承不承得住太子的恩寵。
起初,這個想法只是冒了個頭。
直到臨近傍晚的時候,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