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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十‐朗只能嘆息。
這件事實在太離奇,離奇得可怕。
?任何人都不會夢想到這種事,也絕沒有任何人能解釋這種事‐‐這簡直比最離奇的夢還要荒唐。
沈璧君連嘴唇都在發著抖,她用力咬著嘴唇,咬得出血,才證明這並不是夢。
蕭十一郎苦笑道:&ldo;我們方才就想到這裡來玩玩的,想不到現在居然真的如願了。
沈璧君已失去控制,突然拉住他的手,道:&ldo;我們快‐‐快逃吧!&rdo;
?蕭十一郎道:&ldo;逃到哪裡去?&rdo;
沈璧君垂下頭,一滴眼淚滴在手背上.
?門外有了敲門聲。
是誰?
門是虛掩著的,一個紅衣小環推門走了進來,眼被流動,巧笑倩然。蕭十一郎依稀還認得出她就是那在前廳奉茶的人。
她本也是個玩偶,現在也變成了個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
蕭十一郎眼睛盯著她的時候,她的臉也紅了,垂頭請安道:&ldo;敝莊主特令賤婢前來請兩位到廳上便飯小酌。&rdo;
蕭十一郎什麼話都沒有問,就跟她走了出去。
他知道現在無論問什麼都是多餘的。
?轉過迴廊,就是大廳。
廳上有三個人正在聊著天。
?坐在主位的,是個面貌極俊美,衣著極華麗的人,戴著形狀古怪的高冠,看來莊嚴而高貴,儼然有帝王的氣象。
他膚色如玉,自得彷彿是透明的,一雙手十指纖纖,宛如女子,無論誰都可看出他這一生中絕沒做過任何粗事。
?他看來彷彿還年輕,但若走到他面前,就可發現他眼角已有了魚紋,若非保養得極得法,也許是個老人。
另外兩個客人,一個頭大腰粗,滿臉都是金錢麻子。
還有一個身材更高大,‐張臉比馬還長,捧著茶碗的手如磐石,手指又粗又短,中指幾乎也和小指同樣長,看來外家掌力已練到了十成火候。
這兩人神情都很粗豪,衣著卻很華麗,氣派也很大,顯然都是武林豪傑,身份都很尊貴,地位也都很高。
這二個人,蕭十一郎都見過的。
只不過他剛剛見到他們時,他們都沒是沒有靈魂的玩偶。
現在,他們卻都有了生命。
蕭十一郎走進來,這三人都面帶微笑,長身而起。
那有王者氣象的主人緩步離座,微笑道:&ldo;酒尚溫,清。&rdo;
他說話時用的字簡單而扼要,能用九個字說完的話,他絕不用十個字。
他說話的聲音柔和而優美,動作和走路的姿勢也同樣優美,就彷彿是個久經訓練的舞蹈家,一舉一動都隱然配合著節拍。
但蕭十一郎對這人的印象並不好。
他覺得這人有些娘娘腔,脂粉氣太重。
?男人有娘娘腔,女人有男子氣,遇見這兩種人.他總是覺得很痛苦。
廳前已擺了桌很精緻的酒席。
?主人含笑揖客,道:&ldo;請上座。&rdo;
蕭十一郎道:&ldo;不敢。&rdo;
那麻子搶著笑道:&ldo;這桌酒本是莊主特地準備為兩位洗塵接風的,閣下何必還客氣?&rdo;
蕭十一郎目光凝注著這主人,微笑道:&ldo;素昧平生,怎敢叨擾?&rdo;
主人也在凝注著他,微笑道:&ldo;既已來了,就算有緣,請。&rdo;
兩人目光相遇,蕭十一郎才發覺這主人很矮,矮得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