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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這晚， 裴湛回到家後在沙發上坐了三個多鐘頭，把和路檬相處的種種回憶了一遍，才發現她也不是沒說過真話。

比如她確實是z大的學生， 只不過已經畢業了， 比如她確實有個快結婚的哥哥， 只不過路時洲哪裡需要她賺錢。

再比如兩次深夜送她回來的&ldo;顧大哥&rdo;的的確確是三十歲的醫生……因為&ldo;餘檸&rdo;的背景，哪怕顧嶼說他是他們科室唯一的年輕醫生， 他也沒把他們聯絡到一起。那麼說，顧嶼就是她的相親物件？想到裴赫骨折時，顧嶼進病房後她的表現，以及她在電話中叫&ldo;顧大哥&rdo;的親暱語氣， 裴湛的心中騰起一股無名火，直接揉碎了手中沒點的煙。

她是路家的人， 難怪會懂畫，所以她最開始的時候穿成那樣不是審美奇葩，而是逗自己玩兒？

更難以置信的是，她居然是大哥的學生， 難怪他一來， 她就神情慌張地四處竄。

賀齊光和江東都說她追過自己， 他怎麼就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呢，她怎麼會是那群嘰嘰喳喳、又吵又膚淺又無聊的女人中的一個……所以上次一起散步時她說的那個喜歡過的男同學就是自己？

為了看自己，每天上學放學等在校門口？送吃的送電影票？把漂亮的風景拍成照片分享？帶著狗護送自己回家？

這一切太匪夷所思，可想到二十一最初和自己相遇時的情形，彷彿也是說得通的。他本以為雖然看上去狼狽， 卻帶著蝴蝶結和鈴鐺的二十一是被主人丟掉的棄犬，因為和自己有緣才寸步不離地等在門外，原來是&ldo;護送&rdo;過自己，所以認識？

她說起喜歡過的那個人時他居然還吃醋，覺得那個人沒眼光……雖然對表白的女人一貫沒什麼耐心，可他也真的不記得自己曾說過那麼過分的話。如果他的記憶沒有出現偏差，她當時說過&ldo;到最近才發現，還是喜歡他&rdo;，原因是長得好看……

裴湛立刻摸起手機，給路檬打了通電話，聽到&ldo;您所撥打的號碼已關機&rdo;，才記起這是&ldo;餘檸&rdo;的號碼，手機卡被她留在了自己這裡。裴湛又給司裴打電話要路檬的號碼，司裴也關機了，他看了眼時間，已經凌晨三點了。

他怎麼沒體會過失眠的痛苦，怎麼沒有損失？

這一晚路檬也沒睡，她拉出藏在衣帽間的塑膠箱子，裡面滿滿都是裴湛送的東西‐‐一大堆衣服、胡桃木八音盒還有很多串星星燈。她原本準備留作紀念，一輩子珍藏，可睡不著的時候想起這些其實不是送給她，而是送給他心中柔弱的&ldo;餘檸&rdo;的，只覺得滿心彆扭。

就算她沒因為傷了心提分手逃走，裴湛知道真相後他們怕是也會一拍兩散吧？路檬聽著八音盒裡的旋律出了會神兒，決定不再庸人自擾，把它們統統處理掉。

剛把塑膠箱拖到了公寓外，關上門後，她竟捨不得了，猶豫了片刻，又把箱子拉了回來。折騰了大半夜，第二日路檬直接睡到了中午，若不是倪珈砸她公寓的門，或許她要睡到天黑。

路檬披上睡袍，打著哈欠開了門：&ldo;你怎麼這個時間過來？不用上班嗎？&rdo;

倪珈踢掉超高跟，坐到了沙發上：&ldo;你猜我剛剛接待了誰？&rdo;

路檬尚未醒過神兒，便搖了搖頭，說：&ldo;猜不出來。&rdo;、

&ldo;季泊川。&rdo;

&ldo;季三？&rdo;

倪珈診所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