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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臉不可思議地感慨道：&ldo;傻大款可真多。&rdo;

工作人員認定路檬是被貧窮限制了想像力，忍住翻白眼的衝動，鄙夷道：&ldo;藝術有門檻，對不懂欣賞的人來說，價值兩億美金的畫也不過是一張紙。&rdo;

談完事的裴湛見路檬不在咖啡角，便也尋了過來。裴湛對環境的要求一貫高，無論是日日都要回的家，還是一個月也不會過來一次的畫廊，大到裝修色調，小到細節擺件，他都忍受不了一絲一毫的馬虎，更別說未來要日日在他眼前晃悠的大活人了。

看到與周圍的高雅氛圍格格不入的路檬，裴湛沒有立刻走過去。他站在玻璃門邊，給餘航打了通電話：&ldo;你下午空出兩個鐘頭，帶你妹妹買幾件正常的衣服，單據拿到財務室報銷。&rdo;

餘航隔了半晌才反應過來裴湛指的是路檬，他哪敢有這樣的妹妹……頓了頓，餘航請示道：&ldo;什麼是正常的衣服？&rdo;

&ldo;你來選，別讓她自己挑。&rdo;

裴湛掛上電話、走進展廳的時候，剛好聽到工作人員最後說的那句話。他本以為與餘航背景相似的路檬會和他一樣敏感，不想她的臉上竟沒有一絲一毫的氣惱，仍舊是那副不卑不亢的神情。

從玻璃上看到裴湛的身影，路檬回過頭來，問：&ldo;裴先生，這些油畫你是從英國法國收來的？&rdo;

&ldo;嗯。&rdo;

路檬指著她手邊那幅標價一萬六千美金的巨幅村婦圖問：&ldo;這幅畫你買進的價格是多少？&rdo;

裴湛不答反問：&ldo;你覺得它應該值多少？&rdo;

&ldo;不會超過一千美金。&rdo;看到這幅油畫的下方除了畫家簡介，還有一張畫家與歐巴馬的合影，路檬噗嗤一笑，&ldo;這種畫功……我不信歐巴馬會收藏他的畫。&rdo;

&ldo;你懂畫？&rdo;短暫的驚訝後，裴湛彎了彎嘴角，&ldo;簡介上寫的是歐巴馬欣賞他，收藏他的畫是你自己的理解。&rdo;

這種色彩漂亮飽滿、裝飾性強的油畫很受歡迎，來這兒選畫的有錢人幾乎沒人懂畫，更分辨不出畫功的高下，無論是買來送人還是自留，他們最看重的都是畫家的來頭。他收來的畫大多出自富二代之手，幾乎個個都有跟名人的合影，有的還與明星政要是朋友。

國外收來的、作者有值得誇耀的背景和交際圈‐‐這兩點非常能迎合國內高階客戶的心理。

&ldo;你可以找國內的學生畫呀，省掉運費利潤更高。&rdo;

&ldo;你說的叫造假，而我只是徵收智商稅。&rdo;

……這話乍聽之下彷彿槽點滿滿，可又毫無漏洞，令路檬滿心佩服。

衣品如此奇葩的人居然懂畫，這雖讓裴湛倍感意外，但他並沒多問，很快將談話引入正題：&ldo;找個地方坐坐，我想和你聊聊裴赫的事兒。&rdo;

兩人一前一後地坐進了咖啡角。

&ldo;我姑姑離開不到兩個月，期間我給裴赫請過六個家教，沒有一個能撐過一週，他唯獨很喜歡你。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在照顧好二十一的前提下，幫我管教裴赫，我可以付兩份薪水。&rdo;

&ldo;管教是什麼意思？&rdo;

&ldo;想辦法督促他做一個正常學生，起碼作息規律、按時上學。&rdo;

路檬笑道：&ldo;看來裴先生念書的時候一定是循規蹈矩的好學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