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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指導員，這是個假人!&rdo;他喊了一嗓子。

&ldo;不好!&rdo;高寬心裡一沉，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這肯定是有人下套了，就在這時，忽聽得四周槍聲大作，令人厭惡的屎黃色鋪天蓋地般從街頭巷尾的門洞裡洶湧流出，城牆上也架起了機關槍，&ldo;活捉縣大隊!&rdo;渡邊一郎乾癟的聲音在城樓上響起。

&ldo;中埋伏了!&rdo;有人失聲叫道。

&ldo;同志們，不要慌，大家趕快衝出城去!&rdo;高寬迅速冷靜下來，此時萬萬不可硬拼，只有衝到城外才能儲存自己。

城牆上架起的機關槍，在城門口打出了密集的彈坑，要想出城，除非穿過這道要命的彈幕。身後的敵人向這裡迅速圍攏。

當耿長樂帶著陳菲菲轉過最後一個街角，遠遠地看到城門的時候，他們已經基本聽不到槍聲了，這意味著，戰鬥已經結束，他們遠遠地看到，大片的黃色圍攏在一起，這些顏色在耿長樂的眼中變得模糊，他踉蹌了幾步，呆呆看著遠方，那裡不斷傳來瘋狂的獰笑聲。他在昏倒之前看到的最後一個場景，就是高指導員被鬼子用刺刀殺害。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睜開眼睛，看到陳菲菲紅著眼睛，默默在旁邊看著自己，他想說點什麼，卻感覺胸口甜絲絲的被什麼東西頂著，剛一張嘴，一口鮮血順著嘴角流淌下來。

&ldo;失敗了，我們失敗了&rdo;他喘著粗氣，聲音顫抖著。

&ldo;同志們都犧牲了&rdo;第二句話。

&ldo;李山，張秋芳，他們在哪兒?&rdo;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牙齒咬得嘎吱嘎吱響。

&ldo;剛一路過那個拐角的時候，他倆就跑了。&rdo;陳菲菲說。

&ldo;這兩個叛徒!&rdo;耿長樂感覺胸口悶得很難受，這件事對他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直接衝擊到了他的世界觀和人生觀，曾經親如兄弟的同志，竟然會突然背叛，如果同志都能背叛，還有誰能相信呢?

他又面帶慚愧地看著陳菲菲：&ldo;我才是罪人!要是我早聽你的，不犯倔脾氣，指導員就不會犧牲了&rdo;

&ldo;行了，別哼哼了!&rdo;陳菲菲用她一貫的說話風格數落道：&ldo;你是有責任，我當時那麼提醒你，你就是不聽，我問你，打算怎麼辦?&rdo;

&ldo;我要殺光這幫小鬼子和叛徒，給指導員和犧牲的同志們報仇!&rdo;耿長樂稜起眼睛，努著嘴，殺氣騰騰地說道。

&ldo;你的想法很不錯，也很像條漢子。&rdo;陳菲菲面帶譏諷地笑道，&ldo;不過，仇不是這麼報的，現在的情況你得清楚：隊伍被打散了，指導員犧牲了，根據地估計也被叛徒們出賣了，你沒槍，沒錢，沒地方住，沒主意出。&rdo;

&ldo;為什麼只有我?那你呢?&rdo;耿長樂問道。

&ldo;因為我要回家去啦，你們的情報員說了，我跟你們什麼關係都沒有啊，你去報你的仇好了，我回我的家。&rdo;陳菲菲翻著白眼嘀咕道。

陳菲菲注意到耿長樂聽到她要離開的時候，眼神剎那間變得非常落寞。

&ldo;你也罷，這件事本來也與你無關，是我糊塗相信了叛徒的話，你走吧，我自己去報仇。&rdo;他的聲音充滿惆悵。

陳菲菲又氣又憐地看著他，憤憤地說：&ldo;你這個木頭腦袋!我在你眼裡是什麼人!告訴你，本小姐是個擰脾氣，你想讓我怎麼樣，我還偏不怎麼樣，我不走了，就天天纏著你!&rdo;她說這話的時候心裡也有些落寞，想想自己的家，她苦笑了一下。

耿長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