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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路映夕聞言心頭一顫,明眸中閃過憂色。
果然,夏耀祖未再賣關子,直言道:“那人即是南宮淵,他既身在豐城,他門下的數千弟子想必也在附近。”
“夏哥……”路映夕忍不住出聲,但話未完便又按捺住。
夏耀祖歉然望她,低沉了語聲:“南宮兄亦算是我的半個師父,往昔相處的情誼我永存於心,但沙場無情,縱使親如父子,到了戰場上也沒有情面可講。”
路映夕默然無語,雖早巳料到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但是當真正來臨之時,依然被狠狠地震撼了。
聽著夏耀祖和司徒拓開始討論陣法戰朮,她的神思略有恍惚。在這帳營裡,全是深諳兵法之人,而在豐城之內,只有師父……
晃神間,突然聽到“狙心陣法”四字,她陡然回過了神!
抬眸看去,夏耀祖正神色冷靜地說著:“此陣法無需操練士兵,只需三名內功深厚的高手衝於陣前,以火箭遠距離射擊敵軍主將。即便一支軍隊有數萬人,但若死了統師與左右副將,也就不足為懼了。”
路映夕怔怔望他,沒料到他居然會提出這個陣法。這是從前她與他還有師父一起討兵書時,笑鬧般地總結出一個最簡單最直接的攻敵之法。怎料有一天竟會用上,且是用在師父身上!
“三名高手。”司徒拓沉吟道,“夏兄的武功如何?”
夏耀祖揖身抱歉道:“我只懂騎射,但卻不諳武功。”
一直沉默旁聽的慕容宸睿不疾不徐地啟口:“司徒,小范,再加上朕,正好三人。”
“皇上要御駕上陣?”司徒拓皺了皺眉頭,並不贊同。
“有何不可?”慕容宸睿神態淡定優雅,深眸中銳芒閃耀,“朕早就想要光明正大地會一會南宮淵,此人到底有多少能耐,今次便可見真章。”
路映夕發覺自己完全插不上話,喉頭陣陣發緊,心底一片冰涼。她自是知曉,打仗決非兒戲,不是憑她隻言片語就能扭轉乾坤。可是她怎能眼睜眼看著……
三個男人圍著地圖緊接著商議其它事宜,路映夕望著他們的身影,無奈苦澀地動了動嘴角,然後默默地退出了營帳。
站在帳外,她眺望遠處。豐城尚遠,只能看見那城樓上軍旗屹立,卻難分辨軍旗上的師號。
不知愣愣站了多久,有人掀開帳簾走出來,輕撫了一下她的發頂。
“夕兒。”
低淺溫淡的喚聲在耳畔響起,她轉眸看他。
“夕兒,我希望你明白,我的立場從來不曽改變。”夏耀祖柔和了目光,栗色瞳仁浮起一絲隱約憐惜。他沒有變,甚至南宮淵也沒有變,只是夕兒變了。當年只到他胸口高的小女孩,志氣卻是比天高,妄言要走遍各國山川,一睹天下錦繡山河。但那時她也說,不論將來她長大,走得多遠最後也都一定會回到鄔國皇都,因她的父皇在那裡,她的家在那裡。可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她的家不再是鄔國,她真正的歸屬在別處。
“夏哥哥,我明白,可是師父……”路映夕心中一酸,眸中泛起水氣。至少,不應該是用他們一齊想出的法子來對付師父。
“夕兒,其實戰場上的較量很公平。並非使一些粗鄙的計就能打勝仗,而是要傾盡所有智慧與力量,奮力一搏。成王敗寇,誰都有機會成為那個‘王’,也同樣有機會淪為‘寇’。”夏耀祖溫聲說著,語氣輕柔得像是教導小孩,耐心而誠摯,“夕兒,你只是一個小女子,巳嫁做人婦,且即將為人母,你的生活裡不應該再有那麼多重擔。倘若你既要護鄔國,又不忍霖國滅亡,又做不到出賣皇朝,那麼,天下之大也沒有你容身之地。不要如此為難自己。這個世界不會因為你的加入或退出而停止紛爭,該發生的事它會如期發生,無可被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