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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叫春桃的女人對我極其友善,我懷疑她是老女人的安排在我身邊的眼線,否則為何要面有愧色?
我脖子上的勒繩的淤青很難看,為了掩蓋這些傷痕我每天都要被迫塗許多白色香粉。
雖然此時是二月,但藏花樓中因有暖爐而溫暖如春,頸上的厚粉讓我有了夏日濃妝的感覺,很是難受。
值得高興的是這些日子以來我沒有被迫賣身接客,老女人對外宣稱我是隻賣藝不賣身的清倌兒,而我甚至連賣藝都不用。
不知幸是不幸。
老女人在我的飲食中下了輕度的軟骨散。
也就是說我在接見這個非少爺之前是絕對逃不掉的。
我知道我不可能有那麼好的運氣一直不賣藝也不賣身。
只賣藝不賣身從來就是小說中的神話傳說,妓院中的女人從來都是賣藝又賣身的,如果一直沒有賣身,只有兩個原因:一、她長得實在太過抱歉;二、她是嬤嬤。
我不得已展現了另一項才能——彈琵琶。
想當初彈琵琶是跟著妹妹去學的。
後來妹妹在爸媽殷切的目光下去考了級,我因為琴藝拙劣沒臉去浪費報名銀子。
我和另六個其他花樓的姑娘被打扮了一番,蒙著臉用馬車拉進一個金碧輝煌的屋子。
陸陸續續地有人進來吩咐我們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
我又看見了金公子,他只對我們說了半句話:“該問的問,不該問的……”
立刻有個伶俐可愛的姑娘甜膩地回道:“我們不問。”
脂粉香很濃,這樣濃郁得可以燻死蚊子的香味中還有著濃濃的酒香。
屋角堆著幾隻箱子。
隨後有一個人跌跌撞撞地走了進來。
他給人的第一感覺像金公子,電線杆子,冰冷無緒的臉和眸子。
怎麼形容這個造型來著?玉樹臨風?一表人才?
他就是非少爺。
他身後跟著一個看上去很和藹的中年人。
那男人笑著說道:“你看,世上美麗的女人並不止她一個,是麼?”
我像另外六個姑娘一樣吃吃地對他笑了起來。
當我被一個姑娘推向他的時候我心中停止了嘲笑。
他怔住。
他眼中一片死寂,像深谷中寧靜的潭水,因沒有風吹過故而毫無生命。
或許,還有更多的什麼……
那中年人幾步上前,開啟了一隻箱子。
箱子裡滿是是金銀珠寶玉器首飾。
那中年人道:“你只要有這麼樣一口箱子,至少也可以買到一百個少女的心。”
我心中忽然一顫,似乎很久很久以前在哪本書中看到了這樣一個情境,這樣的對話。
我迅速攪動著腦殼下貧瘠的腦漿子,像一個敬業的演員一般對著臺詞。
我開始媚笑,我看見自己的手纏上了他的胳膊,我聽見自己發出膩人的聲音:“綠襟的心已經是他的了,用不著再買。”
中年男人溫和地笑了笑,道:“你看,會說甜言蜜語也不只她一個,這本是女人天生就會說的。”
我急道:“我說的是真話。”
中年男人又道:“真就是假,假就是真,真真假假,本不必太認真。”
他緩緩走到非少爺面前,很認真很溫和地問道:“你還想死麼?”
原來,他也想死麼?與小綠還真是天生一對呀!
非少爺拎起一壺酒,灌下去,仰面大笑道:“死?誰想死?!”
那笑,很悲哀,很無助。
我忽然感恩起來——原來,我曾經比這樣的人,這些人幸福許多許多。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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