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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雪山沒覺得自己醉,可是懶得反駁,林子森語重心長的總是有理,就算沒理,也像是佔著理。等到汽車開回家中,他發現院子裡也積了深深的水。院子乾淨,水也清澈,正能沒到小腿。好奇的再一次把頭伸出窗外,他大聲說道:&ldo;嗬!能養魚了!&rdo;
林子森也很詫異,沒想到雨會大到這般程度,不但街上發了河,院子裡也會變成水潭。低頭捲起褲管,他預備下去趟水,把葉雪山抱回樓內;不想未等他脫下鞋子,身邊車門一開,葉雪山卻是已經跳下去了。
&ldo;哎呀!&rdo;他像個好脾氣的老爹似的叫道:&ldo;少爺,水髒啊!&rdo;
葉雪山一腳踩出個水泡來:&ldo;不髒,清著呢!黃二爺呢?讓它也來洗個澡!&rdo;
黃二爺趴在門房窗臺上,聽聞此言,立刻趴下裝睡,顯然無意下水。事實上除了葉雪山之外,葉宅之內的任何人都無意在院子裡玩雨水。髒是肯定髒的,不髒才怪了。
林子森穿得乾乾淨淨,這時也有些打怵。把襪子團起來塞進鞋裡,他很不情願的推開車門正要下水,不想一輛汽車忽然乘風破浪的停在了院外。他覓聲看去,就見對方大開的車窗中,現出了顧雄飛的面孔。
林子森一愣,但是沒言語。而葉雪山停止了踩水泡的行為,歪著腦袋向顧雄飛望了片刻,然後慢慢走了過去,一步一個水花。
顧雄飛坐在車內沒有動,靜靜的凝視著葉雪山。葉雪山那一頭不可救藥的枯發已經被盡數剪掉了,生出的新髮帶了光澤,毛茸茸的滿頭立著。頭髮長的沒有章法,鬢角卻是天然的整齊,怎麼剃都存留著隱隱的形狀,是天生的鬢若刀裁;除此之外,他的面板也白了許多,穿著筆挺西裝,上半身很紳士派,下半身挽著褲管光著腳丫,還是頑童的形象。
出了院門,地勢更低,水也更髒。葉雪山緩緩停了下來,臉上沒有表情,直通通的問他:&ldo;你來幹什麼?&rdo;
顧雄飛嗅到了淡淡的酒氣,懷疑他是剛喝過酒。透過車窗遞出一隻扁扁的紙盒,他不冷不熱的答道:&ldo;路過,看你一眼。&rdo;
葉雪山接過紙盒,同時控制不住的打了個酒嗝。低下頭認真的摳開了紙盒蓋子,原來盒子裡面裝著軟糖‐‐孩子巴掌大的五色軟糖,做成花朵形狀,只有兩塊,是糖果中最華而不實的一類。葉雪山隨手扔掉盒蓋,然後拿起一塊軟糖。舉起來對著陽光照耀了一下,軟糖是半透明的,五顏六色中流淌著蜂蜜的香氣與光澤。
然後他收回軟糖,整個兒的塞進了嘴裡。面頰被撐得鼓了起來,舌頭在嘴裡也像是攪拌不動。葉雪山專心致志的大嚼了一通,忽然抬眼望向車窗內的顧雄飛,他醉醺醺的抿嘴一笑,嘴裡全是軟糖,簡直快抿不住了。
顧雄飛已經確定了他的醉,同時認為他醉了之後可愛得多。酒精溶去了他身上的一切附加物,他這個樣子,就有點像當年了。
葉雪山嚥下口中軟糖,把餘下一塊也拿了出來。隨手把盒子丟在水面上,他再次獅子大開口,囫圇著把軟糖全塞進嘴裡,也沒想著走,單是原地不動的對著顧雄飛,聚精會神的猛嚼。柔韌的軟糖在他口中東奔西突,他的面頰形狀隨之變化多端,忽然喉嚨裡哽了一下,噎得他狠狠一閉眼睛,隨即緩過來了,他含著滿嘴軟糖吸了口氣。
顧雄飛仰起臉微微皺了眉,一眼不眨的看著他吃。沒見過葉雪山這個吃相,太生動太熱鬧了,讓人都替他累得慌。
當然,他不是過來看葉雪山吃糖的,他根本就是毫無目的,純粹只是想看葉雪山一眼。因為知道兩人見面就沒好話,所以買了一盒美如花朵韌如牛皮的軟糖,希望可以堵住葉雪山的嘴。沒想到效果如此顯著,剛一見面就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