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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還得留著些置辦年貨,就只好拿她的衣服去改一下了。
走之前讓林綽把那兩條魚蒸了,她現在暗自懊惱,應該處理完了再給他的,現在豈不是還得讓他自己殺魚。
還有之前於安欠下的銀子,也許該去要過來。
她心不在焉地走著,很快就停在一家人家的籬笆外面,“封大叔。”她一手搭在籬笆上面,揚聲喚道。
村裡沒有裁縫鋪,要去鎮上又太遠了,這個封大叔,手藝不輸鎮上的裁縫,村裡大家有什麼人要做衣服改衣服修補定邊,都是來找他的。
來人笑呵呵地走出來開了籬笆上的門,帶她進屋,梅朔把衣服遞給他,“改成男式的,可以嗎?”
“當然,什麼尺寸的?”
“林源家的老二,你見過嗎?他的大小,領子弄高一點。”她環視周圍一圈,“你妻主不在嗎?”
“出門去了。林家的老二,是叫林綽?”
“嗯。”
那男子抖開衣服,放在一邊的長桌上,麻利地開始上剪刀,嘴裡也沒閒著,“說到這個林綽,其實也是個苦命的孩子啊。”
“什麼?”
“你不知道啊?當初他爹死的時候,村裡鬧得還挺大的。”
“怎麼回事?”梅朔擰著眉,他沒看到,剪刀咔擦擦剪過,繼續道,“剋死的唄,本來是克母的命,後來收棺了,下葬,尋了看風水的來看,原來是轉到了他爹身上,所以就這麼去了。”
梅朔似乎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看著他的動作,“領口加厚一點,別漏風。”
“我有數。”
一個多時辰後,她拿著兩件改小的棉衣,給了那男子十幾文錢,出來走向回家的路,心裡莫名有些七上八下的,她加快了腳步。
推開門,屋裡靜悄悄的,她走進廚房,他像是突然受了驚一樣回過身,梅朔見到他手上血淋淋的痕跡,嚇得丟了衣服上前抓過他的手,“怎麼了,傷哪裡了?”
“不是,”他使勁地抽回手,“是,魚。”
她擦著他的手,想確定他沒有受傷,他難得地死死不願,僵著身子,不讓他抓自己的手。
梅朔探到他身後,把一隻手抓了出來,林綽終究是沒有她的力氣,“不要,不要看。”
手被按進水盆裡,洗去了血跡,乾乾淨淨的手掌上,划著清清楚楚三條明顯的長線,照民間看手相的說法來說,那三條線,一條情線,一條生死線,一條官運線。
而他這三條線同普通人的不一樣,從一點發出,全都劃到了手掌的另一邊,就像把整個手掌攔斷了一樣。
另一隻手也被抓過來洗淨,一樣的紋路,他的眼淚劃開來,“不要,不要,我不是,不是。”
***
左斷克母,右斷克妻,極兇之命。他跌坐在地上,兩隻溼漉漉的手緊緊握起,克妻的命呢,誰還會願意要他,他抬起頭,張著滿是淚意的雙眼,梅朔半蹲著身子,沒什麼表情地看著他。
比娘打在身上的竹條還要痛,比爹爹走時所有人的辱罵還要苦,比冬天在西河裡洗衣時的湖水還要凜冽,比跪在雪地裡發淤的雙膝還要刺骨,隱隱約約他似乎可以看到自己躺在狂風颳過的落葉堆裡,沒有了呼吸的臉上,慘白如紙,雙手落在身畔攤開,血紅色的痕跡歷歷在目,斷掌,斷掌,跟了他十七年的噩夢,終於要將他推向絕路了嗎?
手掌被人掰開,暖暖的巾帕貼上來,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起了身,倒了一盆溫水,擰乾了一塊巾帕替他細細擦拭著手掌。
“不是什麼?地上這麼冷,你坐著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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