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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歡看了他半晌,忽然哭了起來:「你騙人,幼幼沒有阿耶!」
夢境戛然而止。
荀歡睜開眼睛,心裡悶悶的,慢慢坐起身。
她一直藏著一個秘密,自從五歲那年偷喝了葡萄酒,她便會在夢中與阿耶相見。
每次相見,阿耶都會年輕幾歲,下次再見,應是他二十歲左右的模樣。
初時她也覺得不可思議,說給阿兄與阿孃聽,他們都不信,她便不再提,這便成了她與阿耶的秘密。
從五歲到十五歲,她每年都能見到阿耶,但是自從十五歲的生辰一過,不管她在亭中待多久、喝多少酒,阿耶也沒有再出現過。
她也有些悵然,阿耶對她極好,幼時能屈尊讓她騎大馬,等她長大一些又教她琴棋書畫。
而且他還答應過她許多事,上次還說要讓她做天底下最快活的公主,看上哪個郎君就把哪個郎君帶回公主府,若是阿兄不同意,他就去夢裡嚇一嚇他。
耳濡目染之下,荀歡自然把阿耶的話奉為金科玉律,整日想著尋幾個合心意的郎君做面首。
可是現在……怔怔了想了一會兒,她忽然福至心靈,既然方才夢見了阿耶,那麼今晚,阿耶會入夢吧?
她心裡燃起些許希望,往窗外看了一眼。
雨已經停了,黑夜被雨水洗的發亮,隱隱約約可見繁星閃爍。
反正也睡不著了,荀歡索性掀開被子,趿了鞋,抱起一壺酒往外走。
經過外間的榻,她輕手輕腳的,片刻後又想起她讓疲憊的春時回屋睡了,今日沒人守夜。
想到這裡,她大搖大擺地推開門,深深吸了一口氣,往竹林裡的八角亭走去。
建府的時候她特意讓阿兄多建了幾個亭子,因為每次見阿耶,她都是在亭中喝酒,久而久之她對亭子便有了特殊的感情。
本來沒抱什麼希望,只是一種情感寄託,沒想到第一日便派上了用場。
她輕巧地進了竹林的八角亭裡,這裡竹林掩映,亭中窺月,是極佳的賞月位置。
她把酒壺放在石桌上,倒了杯葡萄酒,愜意地對月自酌。
喝的微醺,荀歡索性躺在八角亭中,難得安靜地望月出神。
沒有人管她了,可真舒服。
因著還未及笄,阿孃和阿兄都不想讓她住在宮外,從十四歲求到十五歲,她還是搬了出來。
代價是不許喝酒,雖然心裡糾結,但是她還是同意了。
為表決心,她這幾日在宮中滴酒不沾,天曉得她忍得多難受。
如今好不容易搬到公主府,又能見到阿耶,喝酒是一舉兩得的美事,她要一次喝個夠!
荀歡又憤恨地喝了一口,覺得有些奇怪,今晚阿耶怎麼還未入夢?是因為她睡了太久不困了麼?還是葡萄酒不醉人,喝的太少了?
她看著面前的酒壺,咬唇盯了一會兒,還是思念佔了上風。
她下定決心,直接捧起酒壺往嘴裡灌。
酒水順著下巴滑落,打濕了淺色襦裙,帶來一陣涼意,空氣中漫著酒香,燻得醉人。
荀歡暈暈乎乎地放下空了的酒壺,只是手上不穩,眼睛也辨不清石桌的位置,酒壺摔在地上,聲音清脆。
與此同時,有人應聲而出。
他踏著月光,不疾不徐地行至八角亭,身形頎長。
荀歡的眼睫顫了一下,眯著眼睛仔細分辨。
近了,她瞧見他穿著黑靴,有力地踩在地上,往上,是他筆直修長的腿,勁瘦的腰,挺拔如他身後的竹。
臉呢?
晚風拂過,竹葉簌簌作響,他髮絲微揚,眸若遠山霧靄,深不可測。
就是阿耶!
荀歡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