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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文正見四寶擠出去了，也不好意思跟女人爭位，安撫文嬌：&ldo;小嬌你在這坐著，哥哥去外邊，一會到了叫你！&rdo;

文嬌弱弱地靠在船板上，很乖巧地點頭：&ldo;嗯！&rdo;

老艄公的船是兩個艙相連，可以坐十多個人，艙內光線本來就不明晰，過了一會兒後，更加暗了，不一時，大雨果然傾盆而下，隨著船身的搖晃，文嬌覺得有點暈，她想到以前是肚子餓時坐車會發暈，黃文正剛才只是問她餓不餓，居然沒拿出點什麼來給她填肚子，這小哥哥缺心眼啊……腹誹著，她閉上眼，越發暈得厲害，一會便意識不清了。

迷迷糊糊中，感覺到有人下船有人上船，不管是誰擠坐到她身邊，她都不作聲，渾身軟綿綿的，此時就是誰把她扔下河，她可能都喊不出太大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船在一個碼頭上靠岸，雨仍在下，雨勢大得出奇，此時應是中午時分，天色卻暗沉沉灰濛濛的，老艄公的大嗓門不停在喊：&ldo;要往楊家鋪子的下船啦，換船的也在這兒下了啊，下船了下船了啊！&rdo;

黃文正和四寶坐在艙口，衣裳幾乎濕了大半，四寶問：&ldo;少爺，咱要去吳州，是在這兒換船的嗎？&rdo;

&ldo;好像是……應該是了！&rdo;

黃文正趕緊往艙裡走了幾步，在老艄公的大嗓門裡竭力使自己的聲音也高亢些，喊著：&ldo;妹妹！小嬌！下船了！&rdo;

船艙裡站起幾個女人，爭先恐後要下船，纖弱的女孩被擠得落在後頭，黃文正伸手一把牽住，頭也不回就往外走，四寶早躬背等著，將小女孩背上，黃文正扶著下船，主僕二人走得很快，眨眼消失在雨簾中。

船行水面，雨聲潺潺，又到一個碼頭靠岸，老艄公的呼喝聲中氣十足：&ldo;就到這了啊，下船啦下船啦！&rdo;

船艙裡走出去三個人，老艄公貓腰一看，還有兩人坐在裡邊，喊道：&ldo;客官下船嘍，說好只到燕子磯，不走啦！老頭兒也得歇歇避雨，一會還得趕回程哩！&rdo;

黃文嬌被驚醒，睜開眼看著空落落的船艙，心裡一陣發冷，拖著虛弱的身子連滾帶爬奔到艙口沖老艄公尖聲問：&ldo;他們人呢？為什麼都不見了？我哥哥呢？&rdo;

&ldo;哎！你這小妮子，人不都下船回家啦？這會子來問我老頭子要哥哥……&rdo;

老艄公吹鬍子瞪眼，指著船艙裡一個身影道：&ldo;那不是你哥哥？整條船未下去的就你們兩個了，再找不出誰來！&rdo;

黃文嬌回頭一看，果然看見一個人伏在船板上，玉色衣裳濕漉漉的還在滴水，隱約印有斑斑血跡，她忽然記不起黃文正穿著什麼顏色的衣裳了，他也受過傷，他身上有血跡嗎？

不管了，跑過去扳起他的臉，雙眼閉著，一張蒼白的臉很乾淨，沒有包紮的布條了啊，不是傷著鼻子了嗎？

老艄公在催著：&ldo;小妮子哎，快快喚醒你哥哥下船去罷，老頭子也要找人喝一杯暖和暖和！&rdo;

黃文嬌困難地嚥了一下口水，她想到一個問題：眼前這位少年不是黃文正，他鼻子上沒傷，可脖子上有重傷，還在滲著血水，身上衣裳多處被類似刀劍的利器割破，他身量比黃文正高，還有，小跟班四寶呢？腦子裡再次有雷聲炸響：不要啊！黃文正被掉包了？或者，是她被掉包了？

她試圖向老艄公求助：&ldo;老爺爺，您不記得我了嗎？我們上船時是三個人的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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