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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這般神色來,心裡也微微一堵,想這人怪有意思,這樣卻有什麼好難過的呢,再一想,自己療傷這幾日,他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不見有人來尋他,就成天圍著自己轉,也不多說話,有時就只顧盯著自己瞧,卻也總是笑著,彷彿極滿意一般,心下就微微瞭然——這人大約是歡喜得了一個伴吧。
只可惜自己還沒鬧明白他究竟懷著怎樣的心思,又是怎樣一個身份背景,狐性多疑,況且自己如今還是這樣一副虛弱境地,謹慎些總歸沒錯,那便自然沒有因旁人的一個期望就留下相伴的道理。
他想的理所當然,便順勢點了點頭:“那好,過些日子我便可以走了。”
杜衡沉默了半晌,好容易才輕笑了一聲,勉強答了一句:“恩。”便再也不吭聲了。
捱到了晚上,他們倆也不曾多說一句話,反正往常也不常交談,如今這般雖稍顯凝重了些,卻也沒有給狐狸造成多大的困擾,他懷著一腔心思慢慢爬上自己的床,又仔細探了探體內的氣息,發現那股子靈氣又削弱不少了,心下便微微琢磨了片刻,卻安靜地閤眼入眠了。
要面子還是蹭吃喝是個艱難的抉擇
山裡的夜極靜,靜的可聽見深山處偶爾的一線突兀的鳥鳴,雖然宅旁草叢裡細微的蟲聲也是隱約聽得見的,可偏偏不會叫人覺得嘈雜,只愈發勾勒了一副沉寂之意,彷彿水墨一般,暈染地淺淡。
這樣的夜裡,連月光都彷彿是會歌唱的,無聲的譜一支如水的琴曲,從天地間蕩下來,漾開來,明光過處,天籟遍灑,便是仙境。
這仙境中的一間小屋裡,燈火依舊,紙窗中影影綽綽,像是人形微動,又彷彿是燭火閃爍,狐狸在另一處小屋的一張木板床上呼呼酣眠,屋角燃著一支沉香,才銷了一半,在香爐旁落了一層淺薄的灰燼。
小屋的門忽然吱呀一響,一個人影迅速地滑了進來。
那人影先是微微駐足了片刻,側側腦袋看了看那支沉香,開門時帶過一道風,把筆直上揚的香菸吹得散了開,嫋娜的舞動著升騰,月光侵在上面,帶著這抹煙氣像水波一般氤氳起來,一點一點潤進了夜色之中。
他約是確定了這香不熄,方才放心一般輕輕嘆息了一聲,慢慢向床邊行去。
狐狸睡的張牙舞爪四仰八叉,顯然不曾察覺這般動靜。
那人行到近前,輕輕撩開床帳,伸手過來小心撫在狐狸的額上。
一股溫潤的靈氣慢慢循著肌膚相接處滲進狐狸的體內。
他微闔起眼睛,用心估量送出了多少,冷不防被人一把抓住手腕。
“你是誰?”狐狸靜靜攥著他的手冷聲問,大睜的眸子裡一片清明警覺,哪裡有適才酣眠的模樣。
他被狠狠地嚇了一跳,手心裡的靈氣一滯,就徑直倒衝了回來,撞著他胸口一陣悶疼,他捂著胸口咬了半天牙,心想,怎麼了,才一晚上就不認識我了?緩過氣兒完就忙端出笑意來,柔聲安撫道:“我是杜衡,你別是忘了吧?”正說著,就覺得被狐狸攥著的地方傳來黏膩溼潤的感覺,心中一動,手裡一掙,藉著月光看去,從他的指縫間捉到一抹血色。
他立時皺起眉來,緊盯著狐狸的眼睛道:“你的手怎麼了?你這又是做什麼?”
狐狸死死抓著他不放,一邊慢慢坐了起來,一手把一個東西擲到地上,叮噹一聲脆響,嘴裡哼到:“無妨,手心裡破了點兒口子罷了,若不是用釵子戳著,只怕就循了你的意,被這香迷暈了吧?……餵你別岔開話題,先回答我你是誰!”
杜衡咬了咬牙,努力要把自己的胳膊掙出來:“杜衡!不是上午才同你說的?你先鬆鬆手,讓我幫你扎個傷口,我和你保證,我絕對不逃。”
狐狸翻了個白眼,暗想,是我想逃好不好,你一身道法,活脫脫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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