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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腿的烏鴉精最終仍然變回了一隻普通的烏鴉。
曲觴遵守諾言,一直陪在烏鴉精的身邊,他雙手捧著受傷的烏鴉,烏鴉眼中閃爍著機敏警覺的光芒,尖嘴轉動著企圖去啄曲觴的手,曲觴小聲地哄它:「這裡還不安全。」
失去了靈智的烏鴉完全就變成了普通的動物,根本聽不懂曲觴在說什麼,它只是驚慌於被一個人類控制住了自己的行動,翅膀奮力掙扎著想要飛出曲觴的控制。
曲觴現在能輕易地控制住任何一個有壞心眼的大妖怪,面對著這隻振翅欲飛的慌張鳥兒,他卻手忙腳亂了起來。
這一刻,他忽然意識到了死亡的含義。
死亡並非是肉體的消亡,而是靈魂的泯滅。
「不行的……」曲觴緊緊地抓住這隻烏鴉,而他抓得越緊,烏鴉就掙扎得越厲害,圈起的手背被烏鴉猛啄了數十下,曲觴仍是困著這隻烏鴉,一直到了安全的地方,才鬆開了手,在他鬆手的一瞬間,烏鴉立刻便向天上飛去,一會兒就消失在了他的視線裡。
曲觴若有所思地看向天空,現在是正午,太陽像快要炸裂的火球,將整個天空中的雲都染成了耀眼又壓抑的紅紫色。
不周山在極西極北之地,越往西北走,曲觴遇到的妖怪就越多,比起群居的凡人,妖怪們大多獨來獨往無牽無掛,所以面對大地上的劇變,妖怪們比凡人要敏銳的多,行動力也強的多。
曲觴這是碰上了遷徙的妖怪群。
從前避之不及的嚴寒之地,一下成了妖怪們的目的地。
妖怪們也不再想著互相鬥爭盤剝了,達成了詭異的默契——先修養生息,逃出生天再說。
曲觴在遷徙的妖怪群中毫不起眼,妖怪們都被白天的炎熱和夜晚的極寒給折磨得生不如死,根本毫無心思去觀察周圍的人,全都將精神集中在趕路這件事上,以期尋找到一個暫時適合生存的地方。
凡間的慘劇,仙界也是有所耳聞,其實仙界的狀況也不算好,與凡間冷熱交替的情形相比,仙界的一角已經逐漸開始塌陷,仙人們傾巢出動,各顯神通地想去解決問題。
「七天,你要等七天,現在已經是第六天了,」司命滿臉沉重,星盤上的光輝已逐漸黯淡下去,「你究竟還在等什麼?」
丹宸子坐在桃花樹下,靜默飲酒,面容冷肅。
仙界已經亂了,往日裡的安靜祥和全被恐慌打破,他坐在自己的仙殿內,都能聽到遠處絕望的哀嚎聲。
「都這個時候了,你難道還在想自己那點事嗎?」
司命急得團團亂轉,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丹宸子垂下眼睫,飲下一口酒,淡淡道:「情劫難渡,我成不了神。」
聽到這樣的喪氣話,司命急得去扯丹宸子的袖子,若說現在天上地下有誰最急,那一定是他,因他是天機的窺探者,星盤的守護人,他該承擔這個引導的責任,司命咬著牙,雙眼幾欲眥裂,「你沒試過,你怎麼知道不成?」
丹宸子神色平和,他望向司命,司命的眼中除了憤怒、著急之外,其餘全是恐慌,其實他們彼此都知道的,只是司命還強撐著,不肯面對現實。
仙殿已經被打扮一新,是司命努力了幾日的結果,到處張燈結彩,喜氣洋洋,卻是冷清得連風也不曾停留。
丹宸子抽出袖子,握著酒壺起身,「明日大婚。」
丹宸子妥協了,可司命的心卻仍是被揪得極緊,不安的情緒沒有減免半分。
曲觴很快就脫離了大部隊,因為他的目的地在更西更北的地方,路上又開始沒有生氣了,越是靠近,異象就越是顯著。
天空中不斷墜落下火焰,火焰落地又凝結成冰,連綿的寒氣與極致的炎熱交替,曲觴甚至聽到了地底裡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