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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輩知道了。」碧海心答道。
「佈防圖可記住了嗎?」極意道君又問道。
「已經記住了。」碧海心答,以修真之人的神識,怎麼會這麼久的時間還記不住一張圖?但她看出了極意道君隱藏的憂色,沉默片刻後,說道:「遲則生變,若無他事,晚輩這就出發了。」
極意道君道了聲保重。
碧海心抱劍行禮,退出了主帳。這一次,她行的是平輩禮。
這一夜,所有人都看見瞭如雪劍光照亮了魔修營地,像是傳說中從地底洶湧而出的冰泉,憑藉一己之力在黑暗中撕開一線天光。
道修碧海心,自此才是真正的一戰成名。不止是道修之間,魔修之間亦會開始傳揚她的名字,只是,是當做惡鬼而不是美人來傳。
明明只是一名女子,她的劍卻既快且狠,出手即是殺招,沒有任何花哨技巧。她不會考慮怎樣出劍姿勢更美觀,也不會顧慮這一劍下去是否會因為防護不及而受傷,她出劍只有一個目的,殺死她的敵人。
資源日益枯竭的修真界,各大秘境現世便總是會引起一陣腥風血雨,道修之間也不總是鐵板一塊的。碧海心每次都能從秘境中全身而退,且是滿載而歸,又豈會是善茬?
她的身邊,早就沒有人助她了。
殺了魔將後,她無法再遮掩行蹤,只能急掠而出。最開始,她一掠便是數十丈,但隨著圍上來的魔修和魔物越來越多,她腹背受敵,前進的速度也就越來越慢。到最後,只能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劍光護在周身,每一步腳下都要踏過新鮮屍體。
魔修們前僕後繼地湧上來,又全部成為了她劍下亡魂,之後新鮮的血肉味道又引來了更多的魔。在她離開此處,成功與極意道君匯合時,身上已經全是血腥味道。
她傷得不輕,但是與魔域付出的代價比起來,已經足夠划算。
在接過極意仙君贈給她的丹藥之後,碧海心便回到了自己的帳篷療傷。
她點燃了桌上青燈,看見了坐在桌後的不速之客。
她們相對著沉默,直到血滴先開了口:「你們營地的防守還是太鬆懈了,要是太清,我可溜不進你的房間。」她說著話,面上沉凝表情如冰雪化開,露出輕鬆笑意,彷彿她們只是久未相見的好友,隨意挑了個話題打趣。
碧海心在她說完後才開了口,喚了聲阿雪。
血滴面上笑容一僵,她看著碧海心神情,收斂了笑容,眼裡湧了淚。她眼眶泛紅,含了怨,看上去簡直像是想要撲過來咬人了,卻因為不能肯定碧海心的態度而還在剋制。
直到碧海心主動對她伸出了手,血滴才撲了過來,死死摟住碧海心的腰,嚎啕大哭,一邊道歉一邊罵她一邊撒嬌,聲音哽咽,字不成句:「我後悔了,我後悔了,阿瑟,我以為你再也不理我了……」眼淚溫熱,打濕了碧海心胸前衣襟。
碧海心安撫地拍過了血滴背脊,低聲道:「我身上都是血。」她離開戰場,就回到了這裡,尚未來得及更換衣裝。
血滴聞言才抬起頭,卻還是拽著她的衣服不肯放手,那張美人面哭起來一點也不漂亮,咧著嘴,頰邊肌肉顫抖,纖長眼睫被眼淚哭得亂七八糟,糊在一起,眼瞼周圍通紅一片。她用袖子擦掉眼淚,看見碧海心眼神溫和,不再是絕情模樣,才乖乖鬆開了自己拽住的碧海心衣料。
碧海心不止是衣服上,連頭髮間也夾雜了不少血汙。此時條件簡陋,她只能隨意收拾一下,換了一身法衣,掐了水訣將頭髮衝過一遍。她做這些事的時候,血滴一直坐在原地,眼睛跟著她轉,直到碧海心披散著髮絲,坐到她面前,血滴才收回目光,垂目看向身前地毯花紋,手指將自己裙擺上的繫繩捲起又放開。
碧海心直視血滴,開了口:「阿雪,我從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