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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燕眾臣對此自有一番議論,尉遲曉獨居通靈臺亦有所耳聞,她耳聞的原因卻是,兌國要求將長公主歸還。
即便幽禁於通靈臺,尉遲曉也知道巽國君臣的打算,議論的焦點無非就在何時出兵上。如果巽君打算鞏固長河以北諸地,就會接受議和,以做拖延,那麼兌國就有時間回覆元氣,以後逐鹿中原,或許還有機會。如果是按照原計劃,巽國要在數月後出兵攻打閬中,那麼現在簽訂合約就屬不智,合約的簽訂未必可以達到使對方輕敵的效果,卻顯得巽君背信棄義。
夏末之時,絲毫不見涼爽,天熱得讓人躁動。通靈臺上蒸騰著熱氣,連地磚都是燙手的溫度。尉遲曉渾然未覺的站在高臺邊望著雲燕的方向,奴婢們不敢懈怠,只能打著遮陽的油紙傘、搖著清涼的團扇陪著這位建平長公主站著。
即便是這位長公主已經向泉亭王要求和離,王爺仍舊“叮囑”臺上好好照顧,而天下再沒有什麼比手握利劍的“叮囑”更好用的了。
尉遲曉揣測著巽國君臣的意思,而後悠長的嘆了一口氣。
宮婢趨步上前,“啟稟長公主,泉亭王世子求見。”
“諗兒?”
尉遲曉話音未落,唐諗已經跑到她面前,“母妃!”
一年光景,唐諗長高了不少,已經比尉遲曉高出一個頭了,卻仍舊是大男孩兒的樣子。
尉遲曉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孩子,想著近兩年來的種種,頗為心疼。她問道:“你怎麼來的?”
“陛下特許我來看母妃!”經歷過戰事的洗禮,難得唐諗還是一如過去般明快。
自鴻嘉十五年她離開雲燕,到而今鴻嘉十七年,尉遲曉只匆匆見過諗兒兩次。一次是諗兒偷跑出來帶她去見唐瑾;另一次就是隆陰大水,唐瑾命諗兒帶她回去。兩次皆是匆忙,尉遲曉又實在心中有愧,對兒子未及細問。此時握著兒子的手,心中雖有千言萬語卻什麼都沒有問,只是仔仔細細的看著他,眼中兩潭清泉愁情流轉。
“娘又瘦了。”唐諗說,“我扶娘進去吧,這大熱天站在外面傷身子。”
尉遲曉隨著唐諗往天璣館走,幾步路上,她不曾說上半句。她想問許多事,但許多事她都有答案,便不必問了。猶豫再三,尉遲曉還是問了一句:“諗兒最近好不好?”
唐諗扶著母親進內堂坐下,有奴婢在一旁打扇。唐諗落座,說道:“都好,陛下還賞了我屯騎校尉之職!”
屯騎校尉為八校尉之一,不比雜號校尉,足見端木懷對此子重視。尉遲曉道:“那就好。”
“我見母妃卻不好。”唐諗寬慰道,“陛下不曾苛待母妃,父王也一心在母妃身上,母妃且寬心,總會好的。”
尉遲曉笑了笑,笑容猶如浮萍,她道:“這世上有許多事並不是為一己之身。”
“我知道母妃是為了國,所以身不由己,可是母妃也教兒子,這世上沒有恆久不變的道理,天下有分必然有合,母妃自己何以看不開呢?”
“人只有身在世外才能纖毫不染,身在其中即便再看得開,有些事也不得不做。”尉遲曉慈和憐惜得看著兒子,“我只望你有一日,可以不必如此。”
唐諗聽不懂尉遲曉話中的深意,但總惦著不要惹母親傷心才好,便道:“娘寬心保重才好,好日子總在後面呢,父王跟我說等過一段時間就能接母妃回府了!”
尉遲曉愕然,“你說……回府?”
“是,父王和陛下提出願以此番軍功換母妃回府!”唐諗明快的說。
尉遲曉突然笑了,笑聲悲涼得有些痴狂。他終是明白,他明白她要和離是為了唐諗的前程,為了四皇子的皇位,為了唐氏的榮寵。他表面順意,卻執意不允她這樣做。唐瑾終究是兌現了他昔日所言,要護她一生,哪怕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