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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吧。‘兌為澤’,剛內柔外,很像璵霖的性格,澤兒已經有些乃父之風了。”他又道:“前些時候得到的訊息,日冉避居臨安編修的史書快完成,烽燧還在臨安與他同住,陛下已經決定將日冉所寫的《兌史》編入正史了。日冉不願來京,早敬說等過些日子她會帶著修好的史書來雲燕。聽說鍾飛雲雲遊回到臨安,大約會和早敬一起來。”
晨輝中的言語如落深潭,沉入無聲之處。唐瑾字字句句的將近日的事說來,然而回答他的只有連綿不絕的梵音。
唐瑾說:“我還有件事,想聽你的意思,諗兒還沒有正妻,我想待渄渄及笄,聘她過門。”
木魚聲停了一瞬,復又響起。如死水寂潭一般的聲音說道:“盛極必衰,也好。”
“我也是如此想,唐家已是親王,不好尚貴戚,陛下對璵霖之死極為可惜,娶渄渄也好。”唐瑾在木魚聲中說完話,帶上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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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地藏殿臺階上的文渄,歪著梳著團髻的小腦袋十分不解,“姨姨教我的時候都可和藹了,為什麼就不愛和伯父說話呢?”
文澤坐在她旁邊修理被妹妹玩壞的手弩,沒有說話。
站在殿前桂樹旁的唐諗半蹲下來,對她說道:“父王曾經和我說,愛一個人就是對她無所企圖,如果非要說有所企圖,就是圖她喜樂安康。母妃如此做,大概是相同的意思。”
“不說話就能喜樂安康嗎?”文渄還是不明白。
“說得多,父王的牽念就多。其實,即便母妃不說話,這些年父王的牽念也從未斷過。”天上如波濤一樣的浮雲一卷一卷、一團一團悠悠飄過,身邊桂樹的馨香香甜撲鼻,唐諗的聲音卻有一縷不多見的悵然。
文渄敏感的察覺到空氣中細微的變化,也不說話了。
文澤突然一聲,“修好了!”
他把手弩遞給文渄,小女孩兒沒有心事,拿著便又去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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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明,神道兩旁形態各異、彼此相對的石像生還覆著晶瑩的晨霧露珠,四周芳草萋萋,幾聲鳥鳴竟也有了一分孤清之意。小小少年的雙手攏在袖中,邁著方步一步一拜走向神道盡頭起墓如山的墳冢。
墳塋兩側種著桂樹,氣味香甜。他還記得兒時家中的木樨園,滿園桂樹四季芬芳。文澤聽說,木樨園是父親為一個女子修建的,他想那個女子大約不是他的母親,因為母親嫁入府中時,木樨園已經存在多年了。而他的母親,那個謹小刻板的女子,早在他和妹妹往金陵來的路上就病死了。
墳前的墓碑上寫著“兌故驃騎將軍御史大夫隨國公文公瓏璵霖之墓”,文澤深深一拜,少年的聲音在清晨空蕩的墓園裡尤為清晰——
“父親,澤兒今天十歲了。澤兒還記得小時候父親對兒子說,等兒子長大了,就帶兒去征戰沙場。兒子一天都不敢懈怠,伯父和諗哥哥都很肯教我。可是……”他頓了頓,原本仰視著墓碑的腦袋垂了下來盯著鞋面,“可是,兒子不想入仕。父親給兒子起名‘澤’,就是‘兌’的意思,兒子怎麼能名‘兌’而為巽臣!”
遠處碑亭裡不知何時站了一高一矮兩個人。文渄拽著唐諗的袖子,說道:“我好羨慕哥哥。”
“羨慕澤弟什麼?”唐諗問。
“至少哥哥還能記得父親說過的話,還記得父親的樣子,我已經什麼都記不得了。”小姑娘垂下頭,眉目間有著和年紀不相符的悲傷。
唐諗在她面前蹲下身子,“你雖然不記得了,但你父親時時刻刻都記得你,不然文公怎樣在故去前特意將你託到母妃手中?他便是寄望,母妃可以教導你,有一日讓你不遜先人。”
文渄拽著唐諗的袖子說道:“諗哥哥,我以後也要和哥哥一樣,永不為官,我就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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