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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伴著四季流淌的河水。
忽然,有木炭灼燒的氣味從鼻下飄過,唐瑾警覺,“走水了。”
他轉頭要拉著尉遲曉下樓,就見身邊的人站在原地靜靜的笑著。他忽然也笑了,站定腳步,說道:“卿卿,你快走吧。”
尉遲曉微笑著搖頭,向他問道:“你早就知道了吧?”她知道點火的地方就在白蓮塔的最底層,但她現在一點都不著急。
“嗯。不過,我曾說過,就算死我也不後悔,我願意死在你的手裡,而且甘之如飴。”他的笑如火光中豔麗的鳳羽,“快走吧,耶律巒一定給你留有退路,不會讓你燒死在這裡,不然呼延延寧無法和兌君交待。”
尉遲曉微笑,“我也早就說過,我哪都不去。”
火燒得很快,木材燃燒的焦糊味變得嗆人。
唐瑾想起天安城那一晚尉遲曉與他說的話,他說道:“殺我只是為了成全君臣之義,你沒有必要陪我一起死。我已經安排了人送你回金陵,到了金陵璵霖會照顧你。你若不願為官,我也在化寧寺旁的山腳下準備了一間院子,你可以去那裡隱居。”
淚,無法控制的落下。
在她出嫁的前一夜,吾思帶著聖意於夜色之中來到她的府上,那晚吾思最後說的話,她仍記得,——“唐子瑜非百里之才,腹有乾坤,胸懷宇內,早晚為國家之大害。若為大害,擇機殺之,以保萬全。”吾思那麼相信她會做這件事情,而她也確實會做。她出身儒學大家,儒家之道,從董仲舒到朱熹理學,君為臣綱,無可置疑。可是,夫也為妻綱啊!更何況十六歲那年莫愁湖畔,她與此人相遇攀談,傾心相許。她唯有與他一同赴死這一條路。
尉遲曉絲毫不在意樓下“噼啪”的燃燒聲,和已經開始衝上來的熱度。她傾身抱住他,“對不起,子瑜,我設計了你,只能以命相償。來世不要再認識我了,我一定會再害死你。”
唐瑾狠心推開她,“卿卿,你走吧!”
尉遲曉卻再次堅定的抱住他,僅是在他懷裡搖頭。
唐瑾嘆了一聲,“情不重不生娑婆,愛不深不墮輪迴。卿卿,對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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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懂自己為何會在煙波汀州的水碧如藍軒中醒來,床簾紗帷如故,還是她喜歡的竹青色,兩面的黃銅仙鶴燈臺也依舊是那樣光亮。
妙音看到她醒了大為歡喜,“王妃可算醒了!”
“我怎麼在這兒?”尉遲曉不明所以。
“王妃忘了?那些匠人不小心,白蓮塔著了火,王爺救王妃下來的時候衣袍都燒焦了!”
尉遲曉突然驚起,“王爺呢?王爺怎麼樣?”
妙音忙按住她,安撫道:“王爺沒事!王爺就是衣袍一角焦了,人沒事。王妃被煙燻了,大夫說不能起來,得好好休息。”
尉遲曉鬆了一口氣躺下,“子瑜呢?去哪了?”
“卿卿找我?”唐瑾說著話走進屋,他長髮柔順的披在身後,有兩縷散在身前鴨卵青的衣袍上,微笑的容顏如夏花般豔麗。他挑開紗簾,坐到床邊,“剛去沐浴了,不然身上一股煙味兒。”他垂在身前的長髮還沒有擦乾,溼漉漉的泛著水光。他又對妙音說道:“去把大夫開的藥膳端來。”
“是。”
妙音下去了,尉遲曉的眉梢漸漸現出愧疚、悲痛、心灰意冷的複雜神色,“為什麼要救我?我不該活著。”
唐瑾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頭,“有兩個原因。第一,你是我的妻子。第二,我是你的夫君。”
尉遲曉“呵呵”的笑了,卻笑得那樣苦,連最苦的黃連都不能及上萬一。
唐瑾起身拿起條案上的玉壺倒了一杯酒,他拿著酒杯再次坐回床邊,“卿卿,如果我死能換你喜樂,我願意死。這裡是鶴頂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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