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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兩人一搭一唱,順口極了,宗蕎也不好再多說話反駁,不管他們的用意為何,是否純粹只為了討蔡育琳開心。
就這樣,一下子,她多出了三個朋友。
對宗蕎來說,是嫌多了點,從小到大,她一直都沒什麼朋友,生命中除了已過世的母親之外,就獨剩那個說話像打雷一樣的父親了。
吃完冰後,四人道別,由於宗蕎和康爾齊是鄰居,便在同一個站牌等車,搭同一部公交車回家。
在車上,爾齊仍保持著沉默,幾乎沒與她說話。
他沒說話,宗蕎自然不會自討沒趣的主動開口,哪怕對方是讓她懷有好感的人。
兩人一前一後坐在不同的位置上,公交車晃呀晃地往前行駛,一站過一站,有人上車,有人下車,直到又晃過了兩三站,車子停下,這次下車的人少,上車的較多。
由於過於擁擠的關係,車子一開動往前行駛,一堆人先往前傾倒,然後再往後摔,一個老婆婆沒站穩,整個人差點跌倒,還好宗蕎實時起身扶住她。
﹁阿婆,我的座位給妳。﹂她說著,細心扶著老人家坐下。
將眼前的這幕看在眼裡,康爾齊的心裡起了一陣漣漪。動作粗魯、粗線條慣了的宗蕎,竟細心體貼的對一個陌生老婆婆伸出援手,他不得不給予正面的肯定。至少,他就沒在第一時間內站起來,將座位給讓出。
第二章(4)
﹁謝謝,小妹妹,真是謝謝妳。﹂老婆婆的行動明顯不便,當宗蕎扶著她坐下後,她說。
﹁不客氣。﹂宗蕎有點不好意思的抬手搔搔一頭短髮,這是她的招牌動作。然後,她轉身站到座位旁,抬高一手拉著車頂上的把手,車子搖搖晃晃,又往前開了一兩分鐘。
終於,康爾齊再也壓抑不住心裡的衝動,出手扯扯她的衣袖。
宗蕎轉過臉來看他。
康爾齊由座椅上站起。﹁我的座位給妳!﹂
說著,他臉一昂,將視線移向玻璃窗外,擺明了不給拒絕的機會。
宗蕎低頭看了眼座位,再轉臉瞧著他看來繃得僵硬的顎線,難得地接受別人的好意。
﹁謝謝。﹂她說了聲,坐下來。
椅子上還殘留著屬於他的餘溫,溫暖地包圍著她,感覺雖陌生,但卻有一股暖流在她的心口激盪縈迴。
康爾齊拉回眸光瞄了她一記,隨即又拉開。
公交車一站一站的停,一站一站的開,就這樣,兩人還是始終保持著沉默,誰都沒有再對誰開口說話。
傍晚,接近晚餐時間,由於宗蕎的父親是忙著跑場的外燴廚師,一到婚喪喜慶的旺季,家中就會獨剩宗蕎一個人自己用餐。
端著飯,她離開餐桌,在客廳裡繞了一圈之後,決定到陽臺去邊吹著晚風邊吃飯。
拉開落地長紗窗,宗蕎端著碗往陽臺一站,眸光順勢往一樓的方向拉,恰巧見到康爾齊坐在一部腳踏車上,手上捏著一塊麵包,是捏著,百分之百,因為麵包已經被他揉成一團,變了形。
接著,他把麵包一口一口的往嘴裡送。
宗蕎只遲疑了約零點一秒,隨即扯開嗓子喊:
﹁喂,康爾齊,你要不要上來吃飯?﹂就算是報答他吧?報答他在車上的讓座之恩,雖然她一向不屑,也不信什麼恩不恩惠的事。
聽到了她的聲音,想都不必,康爾齊馬上仰起臉來。
﹁妳要請我吃飯?﹂他的嘴裡還咬著麵包,聲音含含糊糊地。
﹁是。﹂反正東西都煮好了,只是多新增一雙碗筷。
﹁什麼原因?﹂他問,勉強地將手裡的麵包囫圇吞完。
他聽說過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當然也不可能會有白吃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