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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心頭魔障

&ldo;印子錢的事兒，你真幫我抹平了?&rdo;宋綺躺在軟榻上，任由小春鶯往自己膝蓋上塗著清淤化散的傷藥膏子，不可置信的問鄭姝。

鄭姝在旁，拿塊鹵過的小肝子餵自己的小哈叭狗兒，笑道：&ldo;不過是件舉手抬足的事兒，我不過往長安去了封，求了求我姑母的身邊人。舉手抬足的事兒，你有甚不信的?&rdo;

宋綺閉上眼睛嘆了口氣，忽而再睜開眼睛來，兩眼已是毒厲的光：&ldo;她才嫁進來的時候，我還只當她是個好的，豈知竟是個心黑手辣的。我二叔那般可憐的人，她竟也能下得去手害，此仇不報，我宋綺這二十五年，可就白活了。&rdo;

原本，她還以為二叔宋伯允真是吃錯了藥死的了。

經由鄭姝說及，宋綺才知道，竟是羅九寧一手治死在安濟堂的。

醫女要殺起人來，才真叫個殺人於無形。

宋綺跪著抄了幾日的經，兩條腿都酸得站不起來，此時再說起羅九寧，竟是連往日那點子表面情份都不裝了：&ldo;鄭氏，你倒是個有眼力勁兒的，你告訴我，這羅九寧，咱們該怎麼對付?&rdo;

鄭姝餵罷了自己那小哈巴狗兒，將它抱起來放懷裡親著摸著，竟彷彿不嫌髒似的：&ldo;姐姐要真能下得了狠心腸，我這裡辦法多得是，不過，你果真能狠下心腸來嗎?&rdo;

宋綺望著在旁玩鬧的小阿媛，到底也是養大了一個孩子的人。

到底她是妾而羅九寧是主母，真要鬧的狠了，她怕裴嘉憲要發怒，要從今往後愈發疏遠了她。

想來想去，她還是準備去找一回裴嘉憲，聽聽他的口氣。

外殿，右側廣內殿外。

陳千里一襲黑披，兩肩風塵的策馬而來，遙遙見裴嘉憲立在馬欄外，隨即跳下馬來，小跑著就到了他面前，跪倒便拜。

&ldo;屬下是親自去探聽的訊息。太子根本不是騎馬時摔傷的，據東宮眼線的訊息，是皇太孫一刀刺中了他的小腹，不過萬幸沒有傷到內臟。&rdo;陳千裡邊走邊說：&ldo;太子和太孫已然五日不曾上朝，太子於外，說自己受了傷，皇太孫在府中侍疾，但其實，太孫壓根就不在府。他們父子，如今已然到了兵戎相見的地步。&rdo;

裴嘉憲抽了抽唇，道：&ldo;狗咬狗，一嘴毛，不過，皇上那兒就一絲兒的風聲也不曾聽到?&rdo;

陳千里道：&ldo;東宮瞞的緊密，其餘幾位皇子似乎也不知道此事。&rdo;

&ldo;捅出去，想辦法捅到皇上耳朵裡去，叫皇上也瞧瞧他東宮的父慈子孝。&rdo;裴嘉憲道。

往前走了幾步，他又回過頭來，啞聲道：&ldo;嚴防洛陽城各個關卡，徜若皇太孫千來，就立刻將他抓起來，送到皇上面前。也叫皇上瞧瞧，東宮裡那一個個，是不是皆都是忠溫良善的主兒。&rdo;

陳千里應道：&ldo;屬下尊命。&rdo;

目送著陳千里離開，裴嘉憲折身，又往承光殿去了。

皇太孫裴靖，也是裴嘉憲年齡最大的一個侄子，遙想小時候，他十一二歲的時候，還曾整日背著那孩子四處跑來跑去的。

其實也是個極乖的孩子，再兼其天性聰穎，自幼口齒伶俐，行思敏捷，身在東宮，十二歲位封皇太孫，天生的尊榮，並整個大康的希望，就肩負在他的身上。

兩年前，他來洛陽巡遊時，曾化名為李靖，言自己不過一普通人家的少年郎，捉弄過在安濟堂問診坐脈的羅九寧許久。

後來陶八娘嫁入宮中，羅九寧前往宮中探親時，裴嘉憲還曾親眼見識過，皇太孫為了怕羅九寧要撞破自己，於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