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無解題(第2/3 頁)
他要抓一條泥鰍,就是得告訴對方自己要動手,讓對方提心吊膽起來,但也不能讓對方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動手。
謝卻山不動聲色,他得拿捏好回應的尺度,多說一句都可疑。
他擺出一副煩鶻沙煩得要死的模樣:“既然沒事,我就先走了。”
鶻沙沒有放人打算:“這麼著急回去?不同我一起來審審那些秉燭司黨人?”
謝卻山譏諷地笑了一聲:“我哪敢搶您的功勞。”
“什麼我的功勞你的功勞——咱們同為大岐做事,辦好了,那就是王庭的臉面。說起來,我還真是不太瞭解漢人,今天好像就是什麼寒食節吧?牢裡有幾個人不肯吃熱食,說要祭奠死去的同伴。這不是有病嗎?”鶻沙絮絮叨叨起來,好像跟謝卻山很熟的樣子,“你們漢人就喜歡過節,一年到頭那麼多個節,真能整事——哎呀,卻山公子今天這麼沒耐性,不會是我把你拖住了,耽誤你過節了吧?”
鶻沙的話在挑戰著謝卻山忍耐的極限,他臉上肌肉都忍不住微弱地抽搐著。
“我沒什麼人好祭奠的,冤魂厲鬼別來找我麻煩就不錯了。”
“有一件事,我特佩服你,你知道是哪件嗎?”
謝卻山沒接話,身體還在原地,魂兒已經迫不及待地飄走了,一句話都不想再跟鶻沙說。
“自然是龐殿帥死的那件事——我還以為你多少會念些舊情呢,我都準備吩咐底下人別動手了,沒想到為了王庭的利益,卻山公子還是鐵面無私了一把,嘖嘖,佩服,當真是佩服啊。”
龐遇的死在謝卻山心裡一直是邁不過去的一道坎,偏偏鶻沙在這個傷口上又狠狠地插了一把刀,還生怕戳不到痛處,握著刀柄輾轉了一下。
謝卻山閉上了眼,緊咬著後槽牙,頜骨似乎都鋒利了幾分。
再睜開時,眼裡已經沒了戲謔。
“我是個漢人,在王庭做事本就比旁人更難一些,這麼努力,無非是圖個功名利祿。這些個追名逐利的道理鶻沙將軍應該比我更明白,都走到這一步了,誰要擋我路,我便殺誰。”
他邁步往前,手背稍一用力,硬生生地推開鶻沙,徑直要走。
鶻沙笑了起來,在他身後道:“瀝都府裡,可都是你的親朋好友啊……真要一個個都殺過去……那還不得下十八層地獄啊。”
謝卻山沒接話,大步離開。
一路隱忍著情緒,回到望雪塢院中,閉上門,終於是忍不住,狠狠抄起桌上的杯盞往牆上一砸,以洩心中憤怒。
忽然聽到視窗那傳來一聲細微的動靜,謝卻山才循聲望過去,見南衣不知道何時在那裡,此刻正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她在這裡等了很久,本就不是個安分的人,便跳到了窗臺上坐著,百無聊賴地晃盪著雙腿,把玩著一旁瓷瓶裡插著的花枝。他回來得突然,她都還沒來得及出聲,便見他怒不可遏地扔了一隻杯子。
兩人面面相覷。
謝卻山尷尬地斂了怒意,自覺這副樣子實在是可怖,不自然地整了整衣冠,緩和麵色問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等你。”
這兩個字好像有著神奇的力量,輕描淡寫地撫平了他此刻的情緒。
南衣剛準備跳下來,卻被走過來的謝卻山攔住。他的手往窗臺上一撐,便鎖出了方寸之地,高大的身影曖昧地籠在了她身上。
他安靜地看她,等著她開口。
對於這種近在咫尺的距離,南衣已經有些習慣了,她心裡藏著疑問,這樣的距離剛好方便她隨時捕捉他面上的神色。
她問道:“你為什麼要殺那個士兵?”
“哪個士兵?”
“大街上死的那個。”
“兇手還沒抓到。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