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狀態一直在侵蝕著我的健康,我的身體自從第一次遭受這樣的打擊以來,可能就從來沒有真正恢復過。我深居簡出,一切歡聲笑語對我來說,都變成了痛苦的折磨。隱居成為我我惟一的慰藉——那種深沉、陰暗、死一般的孤獨啊。
父親發現我的性情、和生活習慣發生了巨大變化之後非常痛苦,他時常發自內心地開導我,希望我能夠振作精神,鼓起勇氣,驅散蒙在我心頭的陰雲。
“維克多,”他說,“難道我心裡就不難受嗎?沒人比我更愛你的弟弟了。”,他流著淚說,“但是,我們對於活著的人來說就沒有責任了嗎?我們不應該過度悲傷,這樣只會增加別人的痛苦。這也是你對自己應盡的責任啊,因為過分憂傷會損害你的健康,讓你無法享受生活的樂趣,甚至一蹶不振,不能盡基本的社會義務,這樣一來,你對社會還有什麼用呢?”
父親的說法雖然言之有理,但是卻不符合我的情況。要是我的內心不是如打翻了的五味瓶一般,各種痛苦、恐懼、悲哀,絕望的情感都攪和在一起的話,我可能會第一個把內心的悲哀掩蓋起來,並去安慰我的朋友。可是現在,我只能無望地看著我的父親,並儘量避免在他眼前出現。
就在這個時候,我們搬回到貝爾內維的別墅。搬家特別對我的胃口。因為日內瓦的城門每天十點鐘就關上了,所以十點以後,我們就不能繼續在湖畔逗留,而必須回到城裡,這一點讓我非常討厭。但現在我終於自由了。
在家裡人全都上床休息之後,我常常獨自一人在湖上泛舟,而且一呆就是好幾個小時。有時候,我揚起風帆,隨風飄蕩;有時候,我把船劃到湖心,然後任由小舟順流而下,而我自己則沉浸在痛苦的沉思中。除了經過岸邊時偶爾會聽到一兩聲蛙鳴,或蝙蝠的聲響之外,天地間萬籟俱寂,只有我一個人在這仙境般的景色中流連忘返。那時,我內心甚至有種衝動,想幹脆跳進這深沉的大湖,讓湖水將我和我所有的不幸吞沒。
但是,當我一想到伊麗莎白是那麼勇敢地承受著一切時,我就控制住了自己。我如此深愛著她,內心無時不刻不在掛念著她。我還想到了父親和另外一個活著的弟弟。
我怎麼能夠卑鄙地拋棄他們,讓他們毫無防備地暴露在那個魔鬼的魔爪之下呢?而且那個怪物正是我親手造出來,並放到人世間的啊。
每念及此,我總是痛苦飲泣,企求自己的心靈能夠重新恢復寧靜,使我得以給予他們安慰和幸福。但是,這卻已經不可能了。悔恨已經扼殺了我的一切希望,而我就是這些無法挽回的災難的罪魁禍首。我現在每天都在提心吊膽,生怕那個惡魔又會犯下新的罪行。我總是隱約覺得,這一切都遠沒有結束,它一定還會做出邪惡的事情來,而且罪大惡極的程度會使以前所有的罪惡黯然失色。
只要這個世界上還有我心愛的人存在,我就不得不心懷恐懼。我對那個魔鬼簡直恨到極點。我一想起他,就咬牙切齒,眼睛都似乎要噴出火來,簡直恨不得立即就把那個我輕率造就的怪物從地球上剷除掉。每當我想起它的邪惡罪行,我就無法抑制自己心頭湧起的仇恨和要復仇的心理。要是我可以在安達斯山的最高峰,把這個惡魔推下萬丈深淵的話,我早就去攀登了。我真希望能夠再撞見他,這樣,我就能在他身上宣洩我心中所有的仇恨,為威廉和賈斯汀的冤死報仇。
我們全家現在都沉浸在悲哀之中。父親的身體狀況因為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而受到嚴重的影響。伊麗莎白更是愁容滿面,無精打采。她做日常家務的時候再也高興不起來了,似乎對她來說,所有的歡樂都是對死者的不敬。而綿綿不絕的哀愁、和淌不完的眼淚才是她對被踐踏和蹂躪的無辜死者的祭品。她再也不是那個曾在少女時代和我一起漫步湖畔,遙想未來的快樂姑娘了。她正逐漸體會到失去親人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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