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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路迦活下來的希望便愈是渺茫。“第一,我與法塔市的黃金家族沒有任何關係,所有事情都是我一個人的作為,我也不需要顧及多拉蒂的名聲,那不關我的事。第二,你的女兒剛把兩個諾堤推下橋堡,其中一名是下任凡比諾侯爵與諾堤家主,光是這條罪名……不,這甚至不需要我作證,光是這份嫌疑,也足以讓諾堤剷平千鏡城洩憤。”
拿高的手緊握成拳,沒有什麼比承認敵人有理更讓他焦躁。塞拉菲娜垂眸看了一眼他的手,繼續說下去,“第三,很遺憾告知你,在麗卡把他們推下去之後,是我救起了她,請不要讓我後悔這樣做。第四,你不說的話,我會讓千鏡城每一個湖泊、每一處水源都枯竭斷絕,假使這是找到他的唯一途徑。我會讓千鏡城下起一場史無前例的大雨,我會讓烏雲遮去天上最後一絲光芒。”
她想了一想,終究還是說出另外半句話,“如果我終將哀悼,我向你保證,先生,整個千鏡城都會與我一同。”
拿高沉默片刻,“……妳不能這樣做。”
“為什麼不能?”塞拉菲娜這樣問。與極夜所預料的不同,她的聲線並不尖刻,而是充斥著真誠的疑惑,好像她是真心向拿高求解,好像她是一個追問到底的學生。“是我沒有能力還是有什麼能制止我?我並不在乎城裡的人沒水可喝,久病者無法潔淨身體,孩童與老人不能進食。至少我有沒有能力……”
她把手掌覆到床頭櫃的玻璃杯上,裡面裝著大半杯清水,是拿高臨睡前喝剩的。塞拉菲娜於心底默數三聲,以便拿高看清楚水一點點蒸發的過程。“你可以儘管試試我可不可以,拿高先生。只要你敢,我便奉陪──但你敢嗎?拿整座城市的性命來試探我的膽量與能力?”
拿高再次陷入沉默之中。塞拉菲娜。法高託索──或許他該稱呼她作塞拉菲娜。多拉蒂,如果這是她的本名──的認真與危險,他已完全領教到。這是個瘋子,他這樣想,一把失去刀鞘的神話之劍,一頭缺乏制約的兇悍魔獸。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一旦路迦。諾堤不在,她便是、便變回了那個偏激的天才,無人能敵,卻也可能毀滅自己。
而她現在打算把整個千鏡城夷為廢墟。
“護城河圖則放在外堡。”他最終這樣說,“我可以帶妳去取。”
塞拉菲娜倏然站起身來踱走兩步,“在你到鄰城洽商的時候,泰爾遜派人來將它偷走了……你還不懂嗎,拿高?泰爾遜知道護城河通往哪裡,而路迦一無所知。這是場條件懸殊的對決,由一開始就沒有公平可言。”
泰爾遜指控路迦是幸運兒,卻在這場戰鬥之中佔盡優勢。論助力、論認知、論準備,路迦都輸給泰爾遜,要逆轉勝負幾乎不可能。正如海語師也一定沒想過自己會死在普通的法師手上,一個強者要輸,可以輸在細節之上。
沒有圖則,便沒有精確的位置。拿高又說,“我只記得河是通往城北,但具體是哪一個湖,我不可能回想得起來。這是我所知道的全部了。”
“很好。”塞拉菲娜仍然不停在繞圈,這似乎能夠幫助她思考,接下來她該做什麼,又該如何運用手上的資源。她看向門邊一直沒說話的極夜,“先把這件事通知永畫,叫他以此為方向繼續找。我們會在城北最大的湖泊與他會合。”
第67章 千鏡之城(十九)
有七下鐘聲從高樓傳來。
巨大的陰影劃過天際。它的大小與一座小城堡相若,首尾都是長而尖的形狀,張在兩旁的雙翼可以把最大的競技場完全包圍。勉強要形容的話,它有點像一個變形的十字,但被它所籠罩的千鏡城人完全沒有在意。
“是諾堤家那條龍。”奧戈哲放下用來擋光的手,馬車正緩緩朝著城東口前進。“飛得高,所以所有人都以為這是一團雲。牠在這裡就代表諾堤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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