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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黎風蘭和陵不厭就看到,此時孟臨洲眼眶通紅著向兩個人點了點頭,然後竟然魂不守舍地離開了這裡。
孟臨洲脆弱的心靈有些受傷,至於那三件事情……還是等他冷靜下來再說吧。
莘烏山山谷裡面的風雪,今日終於停了下來。在孟臨洲走後,黎風蘭畫著畫,忽然生出了幾分睡意。
不過多時,他便慢慢趴在了小案上。
這一次,黎風蘭做了一個夢。
在這場夢裡,他那晦氣師弟並沒有深更半夜從天而降。
而自己則獨自在密光山呆了很久很久。
久到了心覺無趣的他,為了打發時間,成了天眠宮一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先生。
這或許是一切的另一種可能。
……
修真界第一宗門天眠宮對弟子要求非常嚴格,不過以往年輕弟子只學習功法、劍術。只等很多年後,掌門蔣意昶忽然覺得,這幫弟子實在有些粗蠻,還是應該學點詩書琴樂的。
從前大家都不願來學這些東西,在劍修眼裡,讀書寫字哪有練劍有趣?
直到一位名叫黎風蘭的新先生出現。
某日,詩書堂。
不到辰時這位新先生身邊就擠滿了人,弟子們紛紛將自己的字帖遞過去叫他檢查。而被包圍在人群裡的年輕修士,似乎也一點也不覺得煩。
「黎先生,您看我這字可還不錯?」一個少年擠到了黎風蘭身邊,將字帖放到了書案上。
只看了一眼,他就笑著搖頭拿起一支筆在上面改了起來,「你這一筆太過急躁。」
靜靜地看完黎風蘭寫字,少年忽然一臉崇拜的說:「我總覺得黎師兄的字裡有劍意……說起來您為什麼一直留在這裡,不回峰內修煉?」順便他還下意識地朝男人帷帽下瞄了一眼,只可惜黎風蘭現在低著頭,整張臉都被那帽子遮了個完完全全。
黎風蘭忽然笑了一下起身說:「修煉?哪有呆在這裡舒服。」
聽完他的話,周圍人也笑了起來。大家都以為黎風蘭這是在開玩笑,殊不知黎風蘭這句話卻是發自肺腑的。
畢竟這可是他兒時最大的愛好……曾經站在修真界最頂端的他,也無心再去修煉了。
笑過之後,又有人湊上前問:「說真的黎師兄,到底是為什麼啊?」
黎風蘭知道,這群年輕弟子相比於上課,更喜歡打聽這些八卦,不過他也沒有拆穿大家的意思。只聽這次他終於認真說:「我被兇獸所傷,廢了靈根,臉上也留了傷疤不能見人。」
「這樣嗎……」
聽到黎風蘭的話,密光堂內忽然安靜了下來。
從黎風蘭來這裡的第一天起,他們便好奇這位新先生到底長什麼樣,又是為什麼戴著帷帽。現在聽到黎風蘭自己說了,大家反而覺得不該再去揭他的傷疤。
說完黎風蘭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藏在帷帽下的那張臉,「你們不怕嗎?」見到大家都不說話,他忽然覺得有些稀奇。
聞言周圍的弟子們一起搖起了頭,同時滿是崇敬的看向了黎風蘭。在他們眼裡,曾經和兇獸搏鬥過的黎先生比之前還要厲害了。
一時間,黎風蘭周圍熱鬧的不像話。
但他卻依舊專心批閱著手下的默寫。
「青青陵上柏……」寫到這裡,那小修士的句子忽然斷了,顯然是忘記了後面的內容。
而就在黎風蘭打算提筆為他補上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了一陣陌生的聲音。
「磊磊澗中石。人生天地間,忽如遠行客。」[1]那人笑著將後面的詩補了上來。
聞言,黎風蘭不由一愣,接著抬眸向他看去。
……他是?
不等黎風蘭想起這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