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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血的制服放在衣櫃邊,一進臥室就能看見,她擔心被發現。好在顧遲溪沒有堅持要去她房間,隨後便坐了下來。
不多會兒,溫檸拿著藥出來,塞到顧遲溪手裡,乖乖挨著她坐下,彎了腰,低了臉。
傷口上的血已經凝固了,但還沒結痂,星星點點的暗紅色血漬十分瘮人,原本光潔飽滿的額頭,因這疤痕而變得醜陋可怖。
顧遲溪皺眉看著,擰開藥膏蓋子,用棉簽蘸取一點透明膏體,小心翼翼地塗抹到傷處。
「嘶——」
藥很涼,冷不丁碰到傷口,有點刺痛感,溫檸沒忍住出了聲,顧遲溪手一抖,立刻停下來,緊張地問:「很疼嗎?」
「不痛,沒事。」溫檸隨口道。
顧遲溪斟酌著,調整了一下胳膊的姿勢,「我輕點。」
兩人捱得很近,臉幾乎要貼在一起,撥出的氣|息繚繞混合著,顧遲溪穿的低領半透明睡衣,稍微一動,隱約可見裡面的光景,溫檸這個角度的視線幾乎垂直,深深地望進那條線中。
她耳根子微微發熱,動了動脖子,欲轉過臉,就聽到顧遲溪略帶哄寵的語氣說:「別動,快好了,聽話。」
「……」
熱意從耳朵蔓延到臉頰,更有股暖流淌進了心裡,溫檸吸了吸還有些痛的鼻子,聞到一縷淡香,喉嚨不知怎麼發乾。
她有點想抱她。
更覺得想哭。
鼻子本來就疼,這會兒愈堵得慌,她閉上眼,暗暗平復情緒,將那股酸澀壓了下去。
抹個藥,顧遲溪足足抹了十分鐘,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上,生怕弄疼溫檸,很小心地控制著力道,一輕再輕,最後手臂不由自主地發抖,終於塗抹好。
她看著那道醜陋的血痕,一股酸意兜上心來,逼在眼底,她慌忙擰好藥膏,將棉簽丟進垃圾桶,起身快步往廁所去。
關上門,開啟燈。
顧遲溪雙手撐住洗手檯,垂下頭,滾熱的淚頃刻間簌簌落下來。
石臺上濺開一滴一滴透明的水花。
她的肩膀微微發抖,壓抑著抽泣,抬起一隻手捂住了嘴巴,片刻,抬了頭,看到鏡子裡自己通紅的眼睛,怔了許久,擦掉淚,開啟水龍頭。
微涼的水淋到臉上,眼睛上,退去熱意。
待了一會兒,外面傳來腳步聲,溫檸敲了敲門:「你好了嗎?我想上廁所。」
顧遲溪看向鏡子,眼睛不那麼紅了,開啟門出去。
溫檸站在外面打呵欠,說:「我要睡了,明天早班呢,你也早點睡吧。」說完越過她進了廁所。
顧遲溪頓了頓,轉身回自己房間。
……
夜色深沉,萬籟俱靜。
溫檸抱著電腦坐在床上,手指飛快地敲著鍵盤,她在寫報告,今天發生的事情得如實匯報,目前還不知警方那邊如何處理,部門領導又會怎麼做,她只能詳細照實寫。
這是流程。
上回撞見萬思琪拿機供品,按流程也是要寫報告交上去的,只不過她選擇了隱瞞。
事有大小,顯然這次瞞不得。
床頭檯燈亮幽黃的光,投映出拉長的影子,照著她臉上面板像奶油一樣細膩柔滑,四周靜謐,細微的敲鍵盤聲顯得尤為突兀。
大約二十分鐘,溫檸寫完了,儲存傳送至部門郵箱,關掉了電腦。
臨睡前,她把沾血的制服襯衫裝到一個塑膠袋裡,藏進飛行箱,等明天帶出去乾洗。關了燈,打高空調溫度,舒舒服服地躺下。
今天著實累了,身心俱疲,溫檸以為自己很快就能睡著,可是,躺了很久仍意識清醒。
心無法靜下來。
半夜,好不容易迷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