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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殺了他？&rdo;

宗恪笑起來，神情充滿諷刺，卻沒立即回答阮沅。

阮沅馬上會意過來：&ldo;我明白了，我表姐來求情了，是吧？&rdo;

宗恪點了點頭：&ldo;沒錯。我當然知道她的意思，趙守靜一家就沒留下一個活口，趙守仁好歹算是他弟弟，曾經也是舊齊朝中的重臣，雖然我覺得他遠沒他哥哥有出息，估計從前在舊齊也不過是沾了哥哥的光，可是縈玉念著趙守靜對舊齊的恩情，又想著他只有這一個弟弟了，所以她說什麼也要保下趙守仁的性命。她說，趙守仁的女兒做這件事，她父親根本就不知道，小女孩年齡太小一時糊塗，死就死了，可她拖累了家裡十幾口子人，趙守仁一向老實，是決不可能有反心的。&rdo;

阮沅默默聽著。

&ldo;其實在我來看，撇開他女兒不提，趙守仁這種雞肋殺不殺都無所謂，留著沒用，放任不管又很討厭，但是因為縈玉來求情，我反而不想讓步了，我說我一定要殺他，舊齊的這些傢伙們太放肆，到了該殺一儆百的時候了。&rdo;

&ldo;那……她怎麼辦？&rdo;

&ldo;還能怎麼辦？爭唄，吵唄，又哭又鬧唄。&rdo;宗恪笑了笑，&ldo;一個深宮裡長大的公主，又不是孫悟空，你以為她有多大的能耐？&rdo;

阮沅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翻疊著大氅的毛邊。柔滑的貂毛拂過她的手指，涼涼軟軟的，她的心裡空空蕩蕩的。

&ldo;她不會善罷甘休的，肯定得鬧到你答應為止。&rdo;阮沅低聲說。

宗恪詫異地看了她一眼：&ldo;你很瞭解她嘛。&rdo;

&ldo;是我表姐嘛，多少也算了解一些。那你最後，殺沒殺趙守仁？&rdo;

宗恪沒有立即回答，男人的臉上，露出難以捉摸的微笑。

&ldo;沒有。&rdo;他慢慢說，&ldo;改了流放，財產充公。&rdo;

&ldo;你答應了？！&rdo;阮沅驚訝萬分，&ldo;她用什麼辦法讓你答應的？！&rdo;

宗恪笑了笑，那笑容很曖昧，阮沅臉上一紅，她咳嗽一聲。

&ldo;這事兒怪你。&rdo;她哼哼道，&ldo;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虧你當初是怎麼攻下大齊的。做君王的，都像你這麼心慈手軟當斷不斷，天下得大亂了。舊齊的這些禍患，你留著他們幹什麼啊？&rdo;

宗恪聽她這麼說，微有點詫異：&ldo;聽起來，你是站在我這邊的？&rdo;

&ldo;我只是泛泛而論。&rdo;阮沅嘟囔道，&ldo;我和哪邊都無仇無恨的，只是這麼一說‐‐那趙守仁後來呢？&rdo;

&ldo;流放途中失蹤了，大概南方叛軍有接應吧？沒多久，那傢伙就又露面了，本來之前他的名聲並不好，降臣嘛，但因為女兒做了那麼大膽的事兒，人家就當是他&l;教女有方&r;，認為他是女兒刺殺行動的幕後教導者，於是他自然就被當成了英雄人物。&rdo;宗恪諷刺地笑道，&ldo;看，趙守仁這個英雄當得可比他哥哥容易多啦，之前女兒是他的恥辱，害得一家人下獄，恨不得登報脫離父女關係。沒過多久女兒卻又成了他的驕傲了。那年夏天，好些逃到南方的舊齊遺老們，搞了個什麼活動祭奠景安帝，那段時間正好是他的忌日，然後……&rdo;

宗恪說到這兒，忽然停下來，阮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ldo;怎麼了？&rdo;

他搖了搖頭：&ldo;那種活動，自然是人人都連哭帶罵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