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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牽起他的手往前走。
羽浮小小地掙紮了一下,無奈他抓得很緊,遂放棄這一念頭,乖乖跟著他走。
這人太奇怪了,但眼下,也只有跟著他走這一個選擇。
夜裡看不清,他會害怕,雖不認識這個陌生人是誰,但心中總有種莫名的踏實感,直覺告訴他,他可以完全信任這個人,他不會傷害他自己。
羽浮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往前走。
這地方墨澈也不熟悉,可是他卻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無比淡定,沿著記憶中來時的路往回走。
墨澈看似冷冰冰的,一雙寬大的手掌卻異常滾燙,羽浮則恰好相反,一年到頭,四肢冰涼,似是先天不足的寒症,比起熱,他更怕冷,冬天簡直是他的噩夢。
加之,他終日擺弄那些藥草,一雙纖細的手經常泡在水裡,指尖冰涼,肌膚都是病態的蒼白,一層皮包著骨節,瘦得讓人心疼。
墨澈握著他的手,又輕又軟的觸感讓他很是心疼。
人間疾苦,短短几日的功夫不見,便將他的摯愛折騰成此番可憐模樣,如此一想,對那人的怨懟又多添了幾分,哪怕那人神隕,也難消他心頭之恨。
兩人雙手交握,手心傳來的溫熱像是一團火苗,在寒夜裡,溫暖了羽浮的心。
可是他們沒走出幾步,羽浮的腳步就不自覺慢了下來,呼吸逐漸急促,心口傳來一陣絞痛,像是有人拿了刀子深深扎進了他的心臟,刀尖在裡面旋轉,疼得他喘不上氣來,額上大顆大顆的冷汗直冒。
他走的愈來愈慢,墨澈以為他是累了,體力不支,刻意放緩了腳步,等著他。
羽浮忽然停下腳步,甩開他的手,扶住一旁的樹幹,彎著腰,大口大口喘息,捂著胸口,疼得面色慘白。
「你怎麼了?」墨澈走過去,面色凝重,急切地問道,神色難掩慌亂。
這是他今晚說的第一句話。
羽浮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無礙,興許是太累了,有些心悸,一點小毛病,不用擔心,回去抓兩幅藥煎了就沒事了。」
墨澈想伸手去扶他,他卻覺得心臟像是被人捏住,狠狠地又抽疼了一下,本能地躲開了他伸過來的手,不讓他靠近。
他愣住了,伸出去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中,一臉受傷的神情,像條被主人拋棄的小狗。
羽浮臉色不太好,嘴唇也失去血色,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勉強抬頭沖他笑了笑,輕聲說道,「我沒事,緩一緩就好了,你先走吧,這裡不安全,用管我,我找得到路,等天色亮一些,我再回去。」
墨澈幽深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他,沉聲說道,「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
他靜靜地陪著羽浮待了一會,待人冷靜下來,呼吸逐漸平穩,臉上恢復了些血色,這才低低地開口說道,「你若是不願牽手,那就跟著我走,我找得到路,路上危險,我會武,可以保護你,今夜你若是不回去,你那個書童沒準會自己把自己嚇死。」
他這一招是連哄帶騙的,羽浮的性子一向如此,對身邊人總是很在乎的,這麼多年,他深居深山,與那個小孩為伴,想來應是很在乎他的。
思及此,他不免有些嫉妒,但也意識到有些不合時宜。
他剛找到人,一切不可操之過急,否則行之必反,把人嚇跑就不好了,時間還長,只要他不放手,這人永遠都是他的。
羽浮想了想,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於是點了點頭,整理了一下衣裳,輕聲說道,「那就麻煩你了。」
墨澈往前走,餘光一直瞥向羽浮,走兩步停一步,等人跟上了,才又繼續走。
羽浮小心翼翼地看著腳底下,走得磕磕絆絆,一步一個踉蹌,像是小孩走路一樣,讓人擔心,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