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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睛我們已經在超車道上了,貨車在我們後面,警車在行車道上想辦法從我們和貨車之間往裡擠。慢慢來,我們去終點等你。
&ldo;他們要多久才會放棄?&rdo;陳潔還騎在我肩上,雙手摸著我脖子。
&ldo;你下來。&rdo;
&ldo;下不去,我腳麻了。&rdo;
&ldo;下來!&rdo;
我往前讓讓,她支著我肩膀抽出雙腿,坐到副駕位揉著腳踝,瞄著後視鏡叫我:&ldo;好像他們還有一輛跟上來了。&rdo;
&ldo;逼養的!&rdo;
那是一輛伊蘭特,沒上警漆,典型的盯梢用車。它越過警車大巴,在行車道跟在我側翼,隨時並進來。我不能把車身暴露給它,警車不敢太張揚,但這種車會開槍。我向右急轉上行車道。這樣我們中間隔了輛輕卡。我知道他一會兒就會追上來,算上緊急停車道,我有三條車道跟他繞,我在揣摩他開槍的底線。
錶針指在一百八和一百九之間,我本可以再快點兒,可是前窗是空的,太他媽冷了!這麼一會兒我們起碼逃了三十公里。大牌子寫著前方一百二十公里處有收費站,要在那之前解決問題,誰知道又會有幾輛車在途中入口衝進來。
&ldo;前面修路呢,&rdo;陳潔說,&ldo;怎麼辦?要並道了。&rdo;
時速急減到九十公里,臨時路牌標註限速六十公里每小時,車都擠進左側超車道,慢下來,根本開不動。另兩排道被封住,寫著&ldo;前方施工&rdo;。我閃過從這裡衝出去的念頭,不能這樣,路面崎嶇不平也還好,萬一是個斷橋呢?掉到江裡保證可以在淹死前凍硬。
伊蘭特這時候打起了警笛,我後面五輛車給他讓出半條車道。他三十秒可以超過一輛車,我卻被頂在水泥車後舉步不前,還有兩分半,我就能舉起雙手求大爺饒命了。
還剩兩輛車的距離,所有車併到馬路另一側。往哈爾濱方向的高速路從中間劈成兩半,每隔五米就有一個紅白塑膠筒劃成了隔離帶。我們依然跟著水泥車行駛在逆行高速的右側走蝸牛步。伊蘭特繼續努力,超出一輛後,已經和我後面的麵包平行前進。我示意陳潔繫上安全帶。她明白了,也害怕了。伊蘭特就快到我們身後,這裡只有一條車道,我們無路可退。就像任宰的羔羊,他會猛踩油門過來,撞我們的卡迪屁股。到時候我和陳潔都會飛到前車去拌水泥。
伊蘭特的揚聲器在身後警告,說給我們三秒的時間停下來。實際上,與此同時他正在加速往我們靠近。
我掰過後視鏡,長吸口氣,問:&ldo;回哈爾濱怎麼樣?&rdo;
&ldo;啥?&rdo;
我向左擺一大圈,衝過紅白隔離帶,進入逆行車道,腳不松油門,右手馬上掛倒擋倒車。對面的卡車來不及剎車,熱烈地朝我們迎過來。卡迪的四個輪子飛速倒轉,兩秒後我們終於停止往前移動,有那麼一瞬間,我們定在公路上,與那輛卡車臉貼著臉,全憑死神判決。
定了半秒鐘,也許更短,零點幾秒,但這樣的恐怖似乎讓我們死後都忘不了。終於,我們能後退了。開始緩慢,後來越來越快,我們在高速路上逆行倒車,跟著後面正常行駛的廣本一個速度。伊蘭特眼巴巴和卡迪貼著擦肩而過,估計他得等下個出口才能掉頭過來了。
陳潔又放輕鬆了,轉過身跪在座位上看後窗。&ldo;靠,原來車還可以這麼開!&rdo;
&ldo;幫我看著,&rdo;我把後視鏡正回來,&ldo;你這倒車的速度最大多少?&rdo;
&ldo;我怎麼知道?&rdo;
&ldo;說明書上都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