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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燃瞧了她這樣子,心裡莫名來了氣,卻又無可發洩。
後來他叫阿恆進來,將那硯臺收拾了。阿恆蹲在地上收拾的時候,偷偷地覷了兩人幾眼,不一會,他就哭喪著臉,你已經琢磨出規律來了,要是王爺在沈姑娘這兒不開心,受了氣,那他的好日子也到頭了。現在瞧兩人著情況有點不太對啊。
阿恆收拾好東西就立馬出去了,沈清也趁機回了她屋子換了身衣裳和鞋襪,因為剛才下裙擺和鞋襪都被墨汁染髒了。
等她後來時,卻發現謝燃已經自己洗漱更衣,上了床榻了。
她有些詫異,沒有說什麼,吹了燭火後,就歇在腳踏上了。
夜裡有好幾次,謝燃都想與沈清講話,但他稍稍側身就能看見她連睡在腳踏上,背對著他。
他又憋回了那些話。
早晨他醒來的時候,卻是瞧見腳踏處早沒了人影,收拾的乾乾淨淨。
聽見他的動靜,沈清立馬端了水進來伺候他洗漱。
謝燃坐在床上,瞧著沈清低眉順眼地為她穿鞋,心裡升起一股怪異的感覺,以往沈清也伺候他,可絕不會這般低眉順眼,事事上心。
伺候他穿好鞋後,又服侍他穿衣洗漱,服侍他的時候可謂是盡心盡力。
「腰帶緊了。」謝燃偏偏瞧不慣她這番做派,雞蛋裡面挑著骨頭。
「是。」沈清立馬小心翼翼地鬆解一些,還盡責地問道,「王爺覺得這樣呢?」
「還行。」
過了會,謝燃又找茬道:「本王靴子上面髒了。」
明明一雙寶藍色鑲銀邊的靴子,一塵不染,卻偏說髒了。
但沈清也不惱,立馬回答道:「是奴婢的錯,沒有仔細檢查。」說話間,已是雙膝跪地,掏出身上的絲帕,為他試擦那壓根不存在的髒東西。
瞧見她這番言聽計從的模樣,謝燃心裡更不爽,欠揍地繼續道:「這衣裳皺褶太多。」
沈清立刻點點頭,然後俯身跪在地上,將衣裙撫地整整齊齊,一絲不亂。
謝燃再也找不了什麼可挑剔之處,只好抬腳走了。
而沈清也回了她的屋子,為白松繡著荷包,繡的時候,她想到平日裡,阿恆和雙木也對她所有照顧,這般厚此彼此恐是不太好。
可若是也給他們繡荷包,那禮數上恐怕不太合適,送些銀子,反倒顯得趾高氣揚,她翻找了許久,找出了許久之前給別人繡貼身衣物,送給她的皮革。
拿來做兩幅護膝倒是不錯,這般想著,幾日裡沈清就都忙碌著這件事。
但謝燃這幾日卻是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下。
「哎喲,王爺這幾日怎麼了?整日裡愁眉苦臉的。」齊柏坐在旁邊問道,明明是入秋的天氣了,他還拿著把扇子,故作風流倜儻。
謝燃沒有理會他,獨自到了一杯酒,齊柏卻是習慣了他這樣,有些惋惜「嘖,你剛才跑馬可是贏了一百兩黃金呢,還愁眉苦臉給誰看呢。」
然後他看了看馬場上他選的馬,空有一身肥膘。
見謝燃還是不理他,他自來熟地靠在他身上,「王爺,今晚是不是應該在萬玉樓請客?」
謝燃皺眉,剛想要拒絕,但又想到回去面對沈清那副波瀾不驚的臉,也有些煩躁,然後點點頭應允了。
周圍的人都有些目瞪口呆,沒想到這王爺竟然還真的答應了。
到了萬玉樓,大家紛紛叫上喜愛的姑娘,在身旁作陪,但謝燃身邊確實空無一人,因為眉頭緊蹙,氣場強大,一臉不好惹的模樣,大家都不敢輕易上前。
「來了這萬玉樓,王爺你還這般乾坐,豈不是太無聊。」齊柏摟著身邊姑娘問道。
謝燃橫了他一眼,示意他閉上嘴,接著獨自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