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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麼狠……你能不能別這麼狠。」
「你以為我有的選嗎?」時偲平常是個淡漠的人,此刻裹挾萬千冰冷的怒意, 有如冰山下的暗流湧動。
商覺時動用禁術,強行留下本該散去的靈魂, 還不知天高地厚加了共命契約。身體的力量漏成千瘡百孔的篩子,等到了晚上那場暴雨,雷順勢懲戒性往這劈一劈。
他這蠢兒子,還能不能活,都是未知數呢。
時偲操縱著靈氣,一邊在手腕處刻下封印,一邊遊走著,試圖把商覺時護在心臟的靈魂碎片取走。
心電圖因此幾度停跳。
商今雨淚如雨下,不敢細看。但如果不看,恐慌會加倍蔓延開來,讓她更加害怕。商今雨無聲咬著自己手掌,淚水簌簌而下。
她的孩子,究竟什麼時候,悄悄地長到這樣高了?
最後一片靈魂藏在心臟最深處,商覺時護得緊,貿然亂取會有危及性命的可能。
「……」時偲閉了閉眼,低聲保證:「會還給你。」
這是他作為父親,為數不多的一絲溫情。
血沫從時偲嘴角溢位來,一番修補刻印下來,勞損不少心力。
「只有我能讓他活,你知道的。」
商覺時很久才放下最後一片靈魂,與此同時封印的最後一筆完成,小貓的痕跡就此從他的生命中消失了。
從此,再也不是離界少主。
商覺時養好傷,只記得自己有個常年不著家的父親,和冷若冰霜的母親。
他完全屬於商家了,再加上外婆的堅持、商今雨若有若無的愧疚,他的課程變得沒那麼滿。常常看跳舞,親朋好友吹捧,商少爺傳了外婆的優秀基因,以後怕不是舞蹈天才。
可能是吧,商覺時捂了捂心臟,總覺得有些空。
手腕的紅痣總疼,疼著疼著,慢慢不疼了,成了尋常的痣。
他不知道為什麼,沒那麼喜歡商家,彷彿天生隔了一層疏離感。遇上「媽媽我想對你說」、「我的爸爸」等介紹家人的作文或閱讀題,商覺時次次以空白形式交上去。
他也不喜歡那些必須學的為了所謂繼承家業做準備的課程。但他分得清,這是推脫不掉的義務。
學習之餘,商覺時更多的時間滑進舞蹈。從看到跳,他妄圖在手足肢體間尋找一抹自由的身影。好像這個身影不存在,好像有時候會一閃而過。
時間久了,他有些失望,不再跳了。轉而創作屬於自己的舞蹈,一點點讓那抹自由再現。
再怎樣也不是他想要的自由。
直到有一天,時偲將一隻小貓親自送到人間,要商今雨轉交。對時偲送來的東西,商今雨深惡痛絕,故意當著時偲的面,對助手說,「告訴商覺時,不要就丟進海里」。
他開始找到那抹自由舒展,輕靈純粹的靈魂。
……
邈邈還陷在噩夢裡,泣不成聲嗚咽:「……小哥哥。」
商覺時撥開小貓凌亂的額發,印下安撫性質的吻:「我在。」
他的氣息和溫度帶給小貓莫大的安慰。邈邈安穩了一會,又開始抽噎:「商覺時。」
「我在。」他扣緊了小貓手指。
等到邈邈完全把前因後果想起來,商覺時已經把事情辦的差不多了。
當年參與綁架案的人死的死,殘的殘,剩下林生峨和商今參兩個。前者被趕出商家,送進監獄,沒過幾個月莫名得病死了。商老爺子背過身聲音顫抖,只說死得太便宜了。
後者作為從犯,將要在監獄度過漫漫餘生雨吸湪隊。
商英恨死了,對他而言,所有親人都被毀了。
直到真相攤開在面前,他發現,自己一直以為的真相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