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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婚宴後,時遇殊就沒見過陳問渠,他也沒這個心思去關心發小的婚姻生活質量。
唯一記得,就是她的名字‐‐問渠那得清如許‐‐怪不得做了刨根問底的記者,還獲得過金筆大獎,鼓勵她的不偏不倚言辭犀利。
這樣的性格多少在生活中體現出了幾分,一個警察,一個記者,都是整天著不家的職業。
沒有朝夕相對,再多的溫情都會被逐漸消磨。
&ldo;她說接了任務,要駐外一年,我還能說什麼。但我還沒來得及說我們談談吧,一紙離婚協議就遞過來了。&rdo;
&ldo;你簽了?&rdo;
&ldo;她簽了,我還沒有。&rdo;
鬱觀樓難得這麼頹態,垂著眼說話的樣子,有點小心翼翼,好像呼吸之間就能讓這件幾乎已成定局的事滑入深淵。
平生最不擅長安慰人,時遇殊收回視線,為這種牽掛人心的感情而不解著。
&ldo;她看上去好像真的沒有牽掛,唯一的弟弟,也長大了,考入傳媒大學,就能孑然一身走了。我本以為這兩年的婚姻,在她心裡也該是有漣漪的,回頭看,卻還是古井無波。我努力控制自己不去多想這樁婚姻的開始,最好不是因為活下去,而是我愛你……&rdo;
鬱觀樓扭過頭,看時遇殊難得沉默一回,自己率先笑了聲,&ldo;這些事只是想說出來而已,只有自己才知道,其實根本沒有什麼餘地。&rdo;
&ldo;好,那就喝酒去。&rdo;
時遇殊本著兄弟情義,忘記了幾個小時前自己鐵骨錚錚的那句&ldo;去個蛋&rdo;,和鬱觀樓去了熟人的小酒館,也就只有&ldo;非魚&rdo;裡面,還保持著十幾年前的裝潢,沒那麼創新,卻讓人覺得小小安心。
兩人不懂事的時候,就愛一起勾肩搭背去家裡酒窖找陳釀,後來兩位老爺子都發現自己藏好的好酒,幾乎被挖走了三分之一,自然找到了罪魁禍首。
當然了,捱打的時候,彼此還是惺惺相惜的。
酒量和友誼都是這麼練出來的。
喝了近一個小時,鬱觀樓不太清醒了,托腮望著吧檯後的老闆娘,&ldo;你說為什麼我就不能找個溫柔可人的媳婦,非要往家裡扛一顆定時炸彈,每天小心翼翼看著,得,還是免不了被炸飛的那一天。&rdo;
&ldo;因為你笨。&rdo;
言簡意賅,時遇殊沒好氣開導這個醉酒後拋棄智商的男人。
&ldo;真的……&rdo;
&ldo;原來石頭碰石頭是沒好下場,我們都太硬,稜角在磨合的過程中,反而越來越尖銳,也許我需要的是一塊泥巴,能捂住所有的鋒芒,安心地被塵世的氣味包裹。&rdo;
鬱觀樓看著時遇殊,眼裡亮亮的,舉起酒杯,&ldo;喝完就回家,明天還有工作。&rdo;
無聲碰了下他的杯子,時遇殊低頭,喝光了殘餘的酒。
做不到感同身受,那就一起度過這段煎熬的時間,有自知的人,誰也勸不了。
方渡青一覺直接睡到十二點,若不是腹中的飢餓感,還是會繼續和床依偎下去。
想著下午的工作,人清醒了。
跳到地上,跑去浴室洗漱,照鏡子時才發現劉海被睡出一道深深摺痕,一邊刷牙,想緊急處理的辦法。
最後只能編成辮子梳到後面去,露出的額頭似乎比其他地方白一點,方渡青吭哧笑,習慣著這種眼前突然山水明淨的感覺。
吃過飯,趕往電視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