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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揚起臉來：&ldo;是的！&rdo;

&ldo;那他們說你偷雞摸狗，你為什麼不承認？&rdo;

&ldo;我就是沒有偷！&rdo;男孩帶著哭腔道，&ldo;我沒有東西吃，才去拿他們的肉包！&rdo;

那太監一聽就火了：&ldo;拿？嘿，可真會換字眼！一日三餐送到你面前你不吃，偏偏偷來的更香！&rdo;

&ldo;你胡說！我都餓了兩天了，你們給的飯菜全都餿了！根本就不能吃……&rdo;

秦子澗隱約感覺，這裡面有扯不清的官司，自己還是不要插手為妙。於是他做了個手勢，止住那正發作的太監，又給侍從一個眼色。

那侍從上前，拾起肉包，遞到男孩跟前：&ldo;給！拿著吧！是我們世子的恩典！&rdo;

男孩子不動，也不出聲。

秦子澗看他這樣子，以為他是害怕這些太監們還要追打他，於是他轉頭向那些人道：&ldo;你們下去吧，不過是肉包子，值什麼？別再追著不放了。&rdo;

他雖然只有十歲，卻顯得氣度非凡，卓爾不群，說起話來比尋常大人更顯分量。那幾個太監看此情形，也不敢造次了，只在喉嚨裡咕嚕兩聲，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告退。

等他們都走了，秦子澗才對那孩子說：&ldo;拿著吧，不是沒吃的麼？我讓他們不再追究就是。&rdo;

旁邊的侍從也幫腔道：&ldo;這是我們世子爺心善，換了別人不把你皮肉開啟花！小子，還不趕緊過來道謝？&rdo;

那孩子看看他，又看看那隨從，遲疑著，左腿像畫逗號似的往前挪了半步。

他身上都是土，臉也髒得夠嗆，連頭髮都髒得要打結，剛才在地上滾了一遭，衣服被磨得辨認不出原色。這讓素喜潔淨的秦子澗忍不住皺眉，害怕他身上的髒東西沾到了自己。男孩子一往前挪，秦子澗就往後退，看他後退，男孩子頓時僵住了。秦子澗嫌棄的態度如此明顯，傻子都察覺出來了。

誰知這時，男孩子忽然伸出手，&ldo;啪&rdo;的一下打掉了那肉包！

&ldo;我不要你們施捨！我不要你們可憐！你們全都不是好人！&rdo;他盯著秦子澗的眼睛，那雙黑眼睛滲出的森森寒意，把秦子澗嚇了一跳！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男孩轉頭就跑，兩個隨從想去追，秦子澗卻喊住了他們。

&ldo;算了，讓他去吧。&rdo;秦子澗搖搖頭。再看看那孩子，早就跑沒影了。

本來做這種事情，秦子澗也沒有想過要人感恩，他從小被父親薰陶，知道做人要方正，不要欺負良善，遇到弱者要施手相助，更何況事情這麼小，他不打算放在心上。

至於對方不肯接受他的幫助，秦子澗也沒有太多想法，只是簡單把對方歸類為性格古怪而已。他只是覺得對方很髒，人遇到髒的東西，總是要後退躲避一下吧？這又有什麼不對呢？他又沒有別的意思。

對十歲的秦子澗而言，&ldo;受傷&rdo;這種情緒是異邦傳聞，也許他曾聽說過，但還未有能力識別出來，他並不知道被人鄙視是什麼滋味。

現在，秦子澗重拾記憶深處的那件小事，這才認出，縈玉身邊的男孩，就是那天偷肉包的那個孩子。

他還是那麼瘦小，一副吃不飽的樣子，好像和一年前沒太大變化。當他的目光落在秦子澗臉上，那雙黑眼睛裡，就再度浮現出當日那濃重的敵意起來，小臉也變得冰冷冷的。

這小子，心裡還記得那天的事情呢，秦子澗心想，還真是個小心眼的傢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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