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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要是阮沅知道來這麼好的地方，說不定她會後悔。&rdo;

周芮把話說到這一步，元晟也再無法掩飾下去了。

他放下手裡的餐具，表情有點尷尬。

&ldo;其實，情況有些複雜……&rdo;元晟面帶歉意地說。

周芮卻自自然然點頭：&ldo;沒關係，阮沅是個非常漂亮的姑娘。&rdo;

元晟臉上的尷尬，變成了苦笑。

&ldo;她不是有目標了麼？&rdo;他說。

&ldo;嗯，不過希望不太大。&rdo;周芮笑道，&ldo;追了人家兩個月了，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也算使出渾身解數了。&rdo;

&ldo;為什麼？&rdo;元晟好奇問。

&ldo;這我也不知道。&rdo;周芮搖搖頭，&ldo;也可能，人家對她就是沒那個意思。&rdo;

元晟的表情若有所思。

&ldo;那，她到底為什麼要死追那個人？&rdo;元晟最後問。

&ldo;說，前世註定、似曾相識，&rdo;周芮笑起來，&ldo;真的像中了咒，整個人，一下子狂熱起來，魔障了，雜誌社的同事們都覺得阮沅瘋了。&rdo;

她說得像笑話，不知為何，元晟卻沒有笑。

餐桌上，他們的交談一如所有初次交往的男女，平淡，恪守著各自的界限，只是在這種情況下，周芮仍然能感覺出，元晟是想探知一些什麼。

而關於他自己，似乎有些埋藏在最堅硬石頭底下的東西，那些東西藏得如此之深，連最鋒利的刀都砍不出一條縫隙。

&ldo;別光顧著問我呀。&rdo;周芮最後終於忍不住問，&ldo;就不能說說你麼？&rdo;

&ldo;我啊？&rdo;元晟笑道，&ldo;沒什麼可說的呀，家裡有幾個兄弟，還有個妹妹，我是兄弟裡面最小的那個，現在出來做事情……嗯，而且做的事情又不符合父母的意願，所以好久都沒什麼聯絡了。&rdo;

&ldo;怎麼說？&rdo;周芮好奇，&ldo;你現在發展得不是蠻好的麼？你們公司名氣那麼大，多少人想進都進不去呢。&rdo;

元晟的笑容很無奈：&ldo;我的職業……反正我爸是看不上的，他不喜歡我現在這個樣子。&rdo;

他沒再往下說，周芮不敢再問，倆人默默凝視著咖啡散發出的熱氣，太陽的影子在褐色的液體裡閃動，捉摸不定。

&ldo;這是沒辦法的事。這個世上，到處都是卑微弱小、摻雜著無數失望的人生。&rdo;元晟輕聲說。

氤氳薄霧之中，周芮看不太清元晟的表情。

從飯店出來的時候，周芮他們看見有老頭兒挑著攤子在賣水果，紅紅的水靈靈的提子，格外誘人。

元晟買了兩斤，用兩個紙袋裝著，周芮一個，他一個。

倆人邊走邊吃邊聊。

人流慢慢稠密起來，前面離他們不遠，有個衣著非常簡樸的農民工，懷裡抱著個大腦袋的孩子，約莫三四歲，那農民工頭也不回地走著，步子非常快，懷裡抱著的女孩頭髮稀疏，臉色也是黃黃瘦瘦的，她把她的大腦袋磕在像是父親模樣的男人肩頭，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父親身後的元晟他們，大拇指含在小嘴裡，孩子盯著的當然是那殷紅的提子……

然後，元晟就不出聲了，他往前快走了兩步，挑了最大的一個提子，塞進孩子的嘴裡。那小孩子默不作聲地吃著。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