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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裡餘舒兇巴巴的臉在他腦中晃過，眨眨眼睛，還覺得今晚上和做夢一樣。

早晨下起了小雨，朦朦的一層，吃早飯的時候餘舒攛掇著餘小修把昨晚上寫的功課改了，餘小修賞她一個白眼：&ldo;你當夫子不看你推卦的嗎，要是胡亂寫個結果就行，我還用費工夫排盤嗎？真不知道學了半年，你究竟認真聽了幾堂課。&rdo;

據餘舒所知，翠姨娘是六年前改嫁到紀家的，又過了三年，才哄得紀孝谷把一直住在外頭的餘舒姐弟接進了紀家，去年才正式掛了名字在紀家的戶籍下，姐弟倆得以去三覺書屋學易，是半年前的事。

只是那半年餘舒還不是現在的餘舒，少學了最基礎的課程，入門都沒有，以至於她現在聽夫子講易如同聽天書。

餘小修見她不答話，只當她心虛，就敲了敲碗邊，催促道：&ldo;好了，快吃飯，下雨路滑走得慢，我們要早些出門。&rdo;

&ldo;哦。&rdo;餘舒繼續啃饅頭。

過去一夜，餘小修又恢復了原狀，全沒了昨晚上的媳婦臉，不過對餘舒的態度的轉變，還是顯而易見的。

家裡只有一把油紙傘，灰不溜秋的顏色，餘舒個兒高撐著傘柄，和餘小修擠在傘下頭，在劉嬸的叮囑聲中出了門。

路上不小心踩了好幾個水坑，鞋子都濕了，涼絲絲的凍著腳丫子，進了書屋的大門，餘舒快步拉著餘小修，跑進榭裡，在門口拍打著身上的雨水，踮著腳找到位置坐下。

私塾裡的竹簾都被放下，雨水掃不進來，但有風颳著，還是冷颼颼的，餘舒縮縮脖子，在手裡哈了口氣，一面將濕透的鞋子脫下，一面抱怨這私塾裡沒個避風的教舍，萬好她是春天來的，要冬天還不得凍死她這個怕冷的。

&ldo;你怎麼把鞋脫了？&rdo;

餘小修扭頭看見餘舒脫了鞋在擰襪子，鬆垮垮的襪套耷拉著，半截腳脖子露出來，白生生的晃眼，他黑了臉，低斥一聲，飛快扭頭看了下四周沒人注意，慌忙抓起她的鞋子就往她腳上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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