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第1/4 頁)
回到老宅已經是零點後了,門前樹影搖曳,萬籟俱寂。
程硯靳提著一大包東西,抬頭望了眼月亮,才想起今天是十五。
他下意識把腳步放輕,提著腳尖悄無聲息地進了家中,而後窸窸窣窣地一路摸上二樓。
他走之前不讓林琅意睡自己的房間,也不允許她睡同在三樓的另一間與書房連通的小房間,因為那間臥室是他很小很小還不敢一個人睡覺時,喬婉陪著他一同入睡的房間。
按理來說,林琅意只能去二樓的客房。
程硯靳在經過二樓主臥時越發謹慎地放輕了動作,程揚康和封從凝把門關得嚴嚴實實,可是一牆之隔就是客房,這個認知讓程硯靳微妙地產生了點厭惡情緒。
剛才還不覺得,現在光是經過這個房間都讓他不爽,早知道就讓林琅意睡三樓了,真是晦氣。
他躡手躡腳地試了試門把,還未使勁,門就順暢地被開啟了。程硯靳頓了一下,心裡開始嘀咕林琅意這女孩子也太沒有安全意識了,連去陌生地方睡覺都不鎖門。
他的腦海裡一瞬間又想起那張幾乎貼在一起的水球照片,很快速地小幅度晃了下頭。
也許她就是這樣不拘小節的性格。
房間裡伸手不見五指,窗簾拉得一絲不透,他有些艱難地碰到床沿,然後淺淺地坐在床邊去摸小夜燈。
燈還沒摸著,走廊裡的過道燈卻忽然亮了起來,門口幽幽傳來一陣沙啞的問候:“您還沒睡嗎?”
程硯靳在極度寂靜中驟然聽到背後傳來低啞的人聲,嚇得渾身一個激靈,手掌“啪”一聲拍在牆上,直接把房間裡所有燈都點亮了。
白晝如斯,他和管家兩兩對望,而床上空無一人。
“胡叔,您幹嘛啊……?”程硯靳嚇得夠嗆還得忌憚隔壁,只能壓低了聲音。
“我起夜,聽見您那輛車排氣管的聲響,過來瞧瞧。”胡叔睡眼朦朧地朝眼鏡哈了口氣,用衣襬擦了擦後戴上,仔細瞅著程硯靳腿邊那一大袋東西,“您買什麼花了這麼久時間?”
程硯靳咳嗽一聲,用腿將這一袋日常用品別到床邊擋住,不答反問:“林琅意人呢?”
胡叔努力把豆眼睜大:“林小姐不是在您房間裡嗎?”
那房間不讓她睡她還睡!死脾氣!
程硯靳深吸一口氣,提起袋子雄赳赳氣昂昂地上了三樓,到門口一擰,這回門真的鎖上了。
他有些惱怒,卻又微妙地莫名生出一種男主人沒趕在妻子規定的宵禁時間內趕回來,直接被反鎖在外的奇怪心態。
他抬起手卻又收攏五指,最後還是放輕了動作像啄木鳥啄了三聲:
“林琅意,開門,讓我進去。”
裡面半點聲音都沒有。
程硯靳壓著動作小聲地反覆敲了將近十分鐘,裡面的人就跟睡死了一樣什麼反應都沒有。
他在心裡暗罵了幾百遍“林小豬林小豬”,最後掏出手機給她撥號。
關機。
“啪嗒”一聲,程硯靳腦子裡的那根絃斷了。
他被人鳩佔鵲巢,還被關出門外,連自己的房間都進不去!
林琅意怎麼能這麼理直氣壯啊?!這是誰家誰的房間她不知道嗎?
程硯靳在門口怒氣衝衝地原地打轉了幾圈,氣得那一點點瞌睡都醒了,他拎著手上那一大袋子東西,像個小丑一樣提也不是放也不是,只能又是擰門把手又是敲門,今天非得讓她把門開啟。
他就這樣一直面壁思過般徒勞地站了四十多分鐘,終於傳來了一點響聲,結束了他這場獨角戲。
可惜,響聲是從二樓傳來的。
封從凝穿著一身昂貴的真絲睡袍從樓梯走上來,最後一隻腳踩在樓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