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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枝沉默幾秒,仰起天真的小臉,楚楚可憐道:「好呀,但是叔叔可不可以幫我做幾套練習冊?枝枝寫得手疼。」
小仙子軟軟地撒嬌,滿眼都是依賴。
這幾人心裡鼓盪著天降未來少主的激動,一上頭就滿口答應下來,完全沒注意到為何小神童會寫不完練習冊的疑點,只欽佩果然是好學的天才,唯一的要求竟然是寫作業。
小仙子笑容更加甜蜜,快快樂樂把練習冊推出去後,爬上椅子毫不客氣地啃餅。
尋常人家的孩童離開爹孃,早該哭鬧,這孩子竟自顧自吃得歡快,一副心大的樣子。
一名暗衛瞧著不妥,忍不住多問了一句:「小弟弟,你家中父母住在何處?姓甚名誰?咱們得去同你父母說一聲,日後你就要跟著我們去涿鹿臺拜師了。」
枝枝將練習冊推出去後,心頭放下一塊兒大石,胃口好得很,一邊啃著餅一邊甜甜地問:「叔叔你比我大那麼多,怎麼好意思叫我弟弟啊?」
那暗衛隱隱察覺這孩子似乎不像方才表現的那樣乖巧,還未細想,就聽到小仙子繼續「童言無忌」。
「叔叔們是涿鹿臺的暗衛,這些年荒海早不允許殺人。我要去涿鹿臺探親,跟著叔叔,可比跟著爹爹和娘快活多啦!」
旁邊做習題冊的暗衛也奇道:「你怎會知道我們是涿鹿臺的暗衛?」
「咦?叔叔們不是黑衣短匕,領子上繡雪山紋麼?叔叔們怎麼問這麼蠢的問題!我大舅和二舅就在涿鹿臺,當然知道啦。」
暗衛一怔,涿鹿臺在十三門中最為隱秘,這小童卻一口道破幾人身份,根本不像五歲的孩童,也不知是誰家養出來的。
「你大舅和二舅也在涿鹿臺?也是暗衛麼,沒準兒是叔叔們的同僚。」
「不是呢叔叔。」枝枝機警得很,笑嘻嘻岔開話題:「咱們什麼時候走?快一點好不好,慢了爹孃找過來就完了,我娘可兇啦!」
暗衛摸不著頭腦,但這小糰子一心自願跟著他們,聽著又與涿鹿臺淵源極深,想了想帶他回涿鹿臺找他大舅二舅也成。
枝枝到底是小孩子,坐不住,過了一會兒就要往外跑。如今他成了這些涿鹿臺暗衛的寶貝疙瘩,既然哄不住小祖宗枯坐,只能跟著他一起去街上逛。
幾人剛一下樓,就見大廳裡靠窗坐著一個一身白衣的男子在喝茶,氣質出塵,身前桌子上還立著一隻體格碩大的玄鳳鸚鵡,正埋頭優雅地打理羽毛。男子見三人下來,微微一笑。
幾人有些遲疑,揉了揉眼。
這位離開荒海多年,當年在涿鹿臺金光閃閃、冷淡矜貴,排場容貌何等華麗?他們可都是經歷過柳燕行接連踏平三門派、直接殺穿江對岸的。如今竟煙火氣十足地坐在酒樓品茶,彷彿尋常人家中的男子一樣溫柔微笑,讓人有些不敢認。
「柳……尊主?您的臉怎麼、怎麼……」
記憶中的柳燕行容姿清雋、俊美無雙。如今仍然俊秀,卻遠遠無法與當初相提並論,很難不讓人猜測是沈檸自恃武力,婚後欺負他,以致好好一位仙君容顏凋敝。
「我早已不在荒海,不用這樣稱呼。」柳燕行一眼瞧出他們在瞎猜什麼,無語道:「別多想,我是心法有虧。」
幾名暗衛當年都是柳燕行的迷弟,見自家男神婚後如此接地氣,紛紛心痛,認定是沈檸霸道。有那沉不住氣的乾脆問出口:「劍聖大人呢?她為何沒有陪在您身邊?」
「她啊……」柳燕行剛說了幾個字,二樓忽然摔下個刀疤臉的漢子,撞碎了幾張桌椅。
客人們紛紛往外跑,幾名暗衛下意識護在柳燕行身邊,還不忘一道護住「未來少主」枝枝。
「柳公子,我們護送您出去!」
柳燕行唇角微翹:「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