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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也有道理,老頭兒醫德有虧,醫術確實天下獨步。
沈檸想了想:「那我不住峰頂,住青杏壇,每日只上來看一看人,絕不會打擾你們,行嗎?」
「不行不行。老夫想救柳燕行,才準許你這姓沈的丫頭送他進來。」愚尊已經開始不耐煩:「青杏壇上下恕不接待你們家的人,要等也得在外面等。」
沈檸還想爭取,柳燕行拉住她:「養病須靜心,前輩應該是想要一個安靜的環境,只是話說得難聽些。」
他也沒管愚尊冷哼,繼續安撫:「你也說得有一個好身體,養好病,我才好去找你爹。」
沈檸也算想清楚,這老頭兒話說得難聽,實則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好吧,就一個月!一個月後,我在山門外接人。」
柳燕行俯下身抱一抱她,「那一個月後見。」
愚尊瞧不慣他倆膩膩乎乎,罵罵咧咧:「果然是沈纓的丫頭,哪有大白天摟摟抱抱的,羞不羞,你們眼中還有沒有旁人?」
要不是脾氣好,沈檸都想當場給他翻白眼。又和柳燕行交代幾句,被愚尊強行趕下鳳凰峰。
度厄棧道旁,除了來時引路的小弟子,還有一位同愚尊年紀相仿的老人候著。見沈檸下來,小弟子主動引薦:「沈小姐,這位是妄尊師叔祖,他聽說你上了鳳凰峰,特意過來的。」
妄尊掌蠱,這是原問水的師父?
妄尊看著比愚尊更清矍,外表像是個普通老人,唯有眼眸神光內蘊。他上下打量了沈檸一遍,手一擺:「我送沈小姐下山。」
沈檸沒想到他這麼客氣,有些吃驚,默默跟在他身側往鍾離山下走。
似是料到她心有不安,妄尊邊走邊隨意說道:「青杏壇從不拒診,但凡是求上鍾離山的人,不論是善是惡、是貧是富、何種來歷,都是病患。師兄今日肯讓你上山,定會盡全力治柳公子的傷。」
這一點沈檸是信的,青杏壇代代聲望累積,贏得天下武人的尊重,至今武林中行醫之人皆自稱杏壇門人。
所以當年沈纓與青杏壇反目,才會惹得全武林從醫之人都拒診。
「青杏壇的醫德我信得過,但愚尊……」
妄尊開口:「這點更不必擔心,師兄從醫數十年,從未拒絕過任何一名求上門來的傷患。他只是一門心思認準你爹是害死問雪的兇手,才不肯救你母親。」
那是愚尊從醫生涯中唯一一件問心有愧之事。
如今夏日炎炎,杏花早過了花期,結出一個個橙黃飽滿的杏子掛在枝頭,沈檸跟著妄尊,聽他慢慢講著往事。
「你母親死後,師兄就搬去鳳凰峰獨居,深入簡出,很少再出手。他確實為沒能救下問雪悔恨,但我猜,也有部分原因是曾見死不救,心中煎熬。師兄活人無數,唯獨在問雪的事上糊塗了。」
沈檸沒有說話。
愚尊身為醫生,因為私怨不肯救人說得過去,他只是不肯援手,而不是傷他母親的罪魁禍首。
但對沈檸和沈纓來說,這個傷害卻太大。兩方恩怨癥結過深,已經說不清是非對錯。
妄尊長嘆口氣,也知道積年舊怨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
「所以你不必擔心,前幾個月師兄回來,我從他口中聽過柳公子的名字。他喜歡那孩子,一定能治好他。」
這樣一路說著,不知不覺就到山門。
青杏壇外望不見底的石階上,沈纓負手而立,肖蘭背著弓站在一側,石階旁一棵杏樹下,沈樓正同顧知寒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手中拿著幾顆橙橙的杏,是難得的放鬆姿態。
阿羅姑姑傷勢太重留在荒海養病,沒跟過來。跟來的這些人都守在山門外,不肯離開。
妄尊也看到那幾人,溫和